數千死難官軍,無數大秦忠君官員,英靈不散,與老夫看看這世間的公道人心!”
“善!”
楊順站於其身側,大聲附和一聲。
頗有與子同袍之氣。
之後,滿朝文臣皆正氣凜然,挺身而立。
武勳們,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面色,難看。
“寧國侯賈環,苗女蛇娘進殿!”
殿外最後一黃門尖聲通報道。
隨即,眾人就在烈日刺眼中,看到兩道身影緩緩入內。
一個,身著常服,身形修長,面色淡然。
一個,一看便非中原女子,初入這天下最是權重之地,面色木然。
只是,當上方忠怡親王贏祥看到這女子時,眼中閃過一抹駭然之色,霍然站起,然後面色無比凝重的看向賈環。
賈環緩緩搖頭,面色依舊平淡。
贏祥深深吸了口氣後,回頭看了眼隆正帝,又對蘇培盛使了個眼色。
蘇培盛見之一怔,隨即面色驟變。
看向隆正帝,隆正帝卻理也不理他,只是看著賈環,和蛇娘。
蘇培盛又看了贏祥一眼,見他再次微微頷首,沒法子,只能一咬牙,悄然退出。
調兵,而且還是,重甲御林軍。
……
“臣攜妾室蛇娘,拜見陛下。”
入殿後,賈環與身子僵硬的蛇娘,給隆正帝行禮。
這是賈環之前與蛇娘再三商量好的,在事情水落石出前,聽他的。
如果事實不能讓她滿意,金鑾殿上她都可以動手!
蛇娘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的,明白賈環是拿著他的性命,他全家的性命在為他出頭。
因此,即使恨不得此刻就動手,可到底壓抑住了。
隆正帝面色森然的坐在龍椅上,眼神冰寒的看著賈環和蛇娘,過了稍許,才應了聲:“平身。”
賈環面色依舊平淡,好似尋常。
蛇娘第一次看到這位天下至尊,雖然恨不令其頃刻死,卻還是承認,此人威儀甚重。
她這般看著隆正帝,那邊贏祥心裡卻只冒汗,心裡快將賈環罵成了瘋狗……
隆正帝看著賈環,陰沉道:“你帶家眷上殿,所為何事?”
賈環笑了笑,道:“陛下,臣帶蛇娘前來,是想當著滿朝文武,當著天下人,問陛下幾個問題……”
“大膽!”
“放肆!!”
滿堂喧譁,怒斥聲如雷霆炸響。
壓力如山崩。
連蛇孃的心一時都提了起來,她也擔憂賈環的安危……
然而,側臉看去,卻見這個當初油嘴滑舌的男子,此刻靜靜的負手而立。
對於身旁的狂怒咆哮,恍若未聞,只是與上方那位至尊對視著。
“陛下,陛下啊!!您看看吧,歷朝歷代,可有哪個臣子,敢審問帝王的?”
何爾泰痛不欲生,捶胸頓足道。
楊順也痛心疾首,怒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此賊已然不顧綱常尊卑,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不殺,不足以正朝綱!!”
隆正帝卻只是眯著眼睛,臉色愈發霜寒的看著賈環。
然而賈環的臉色,卻愈發輕鬆。
眼神平和,信任。
過了好久,隆正帝才緩緩張開口,朝堂上登時肅靜,就聽隆正帝一字一句吐出三個字:“問什麼?”
滿朝大臣如遭雷擊,簡直快崩潰了般。
這在開什麼玩笑?
賈環往周圍掃視了圈,目光最後落在何爾泰身上,眼睛微微眯起,問道:“改土歸流之策,是陛下所行,還是旁人所行?”
隆正帝聞言,皺起了眉頭,道:“雖然是何爾泰提議,但朕亦認可。”
隆正帝何其驕傲,怎會讓臣子背鍋。
賈環輕笑了聲,道:“陛下,臣嘗聞,朝廷改土歸流,初衷是為了改變土司殘暴對待苗民,是為了解救苗民百姓,是也不是?”
隆正帝哼了聲,狠狠瞪著賈環,道:“沒錯,朕為大秦天子,苗裔亦為大秦百姓!
朕為君父,如何能視他們被土司殘暴待之?”
賈環點點頭,道:“那陛下可知,朝廷在西南行改土歸流之策時,並非如此宣揚的。
他們不是說,朝廷是為了解救苗民而來。
他們說,是為了收取苗裔稅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