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十分令人憐愛。南宮辰軒是想用百合花提醒她,他們仍然是一起的,他要她知道,他一直記掛他。
曾經往昔的東西,總是最觸動人心的,慕容嬌嬌原本以為已經平靜的心,驟然一陣刺痛,她秀眉蹙起,不由得閉上了雙眼,直覺胸口窒悶的難以呼吸。原來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即便在承受這樣的設計和羞辱之後……
夜色,靜悄悄的來,如同以往一般,寢殿內仍然清冷空落,似乎,少了南宮辰軒之後,這裡便不再有生氣,就如同南山的行宮一樣,寬闊,繁華,卻又居於九天之上,幽沉而冷清。
慕容嬌嬌獨坐在床榻前,今夜,不僅是她的不眠之夜,更是後宮眾人的不眠之夜,因為今夜景親王即將入宮,按照時辰算,或許馬匹已經穿過了皇城的城門直奔皇宮的神武門而來,但是太皇太后只怕已經撐不到了,即便,她還能見南宮浩玄一面,當著帝王的面,她也不敢多說,因為她多說一句,南宮浩玄就會多一分危險。
晚膳時,月兒和錦瑟端著飯菜進來,但慕容嬌嬌卻只吃了一碗粥和一切清淡的小菜。自從慕容嬌嬌受傷之後,她每日的胃口都不佳,甚至連粥都只能勉強吃下,為此,安太醫沒有少跑路,但是診斷下來卻只是傷口癒合的極好,並未有問題,於是在南宮辰軒幾次震怒之後,只能言說是心疾,而心病乃需心藥醫。南宮辰軒聽後,頹然的跌坐在了椅榻上,久久不語……
梳洗入睡,鏡前,蒼白女子的面色已經比前兩日好得多,嬌嫩的面容也恢復了不少血氣,一頭烏黑的青絲散落披散,直垂落腰間,晚風輕拂,緩緩的飄飛起來。月兒執著梳子慢慢的為她梳頭,看著她沉默凝思的模樣,卻還是什麼都不敢說。
天色稍晚,慕容嬌嬌就躺在床上歇下了,即便,她知道今夜皇宮將會發生什麼,也明白自己一定睡不著。時間,在床榻前的陣陣沙漏聲慢慢的過去,那沙沙的聲音似乎在算計著人生命的終結,更是提點著她,有很多事情,今夜就必須有一個了結,她不能一直藏身在這裡誰都不見。
夜風徐徐的吹進寢殿,掀起幔帳的一角飛舞,使得重重明黃色的帷幕慢慢的鼓起來,似幻似真,如夢如煙。慕容嬌嬌閉著雙眼,大殿內的赤金蓮花交疊高捧的燈燭只被壓熄了幾盞,昏黃的光芒幽幽搖曳,透進明黃色的幔帳中,嫣紅色的被褥上,今夕繡鴛鴦牡丹映襯得幔帳都略略變了色澤,她沉睡,但剛過夜半,寢殿的大門卻被轟的一聲推開了,眾多人的腳步聲闖了進來
慕容嬌嬌睜開雙眼,只見月兒和錦瑟匆匆的碧色身影隔著幔帳奔跑了過來,看起來很急,慕容嬌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十分鎮定,只是漠然的看著她們二人跪在地上,急促的道:“小姐,太皇太后突發疾疫,太醫院眾人素手無策,眼看就快不行了。”月兒的聲音短促,可見呼吸不行。慕容嬌嬌望著在風中滾動的幔帳頂,卻沒有說話,但錦瑟卻道:“小姐,起身吧,景親王剛入宮,皇上吩咐奴婢伺候小姐梳洗更衣。”
慕容嬌嬌驀地清冷一笑,南宮辰軒讓她起身,為什麼?他是怕她在他匆忙趕往長樂宮奔太皇太后大喪之時逃離宮廷麼?
月兒和錦瑟聽聞慕容嬌嬌的笑聲,都嚇得不敢動,但此時,慕容嬌嬌卻起身了,慢慢的掀開掀開幔帳,只見整個寢殿內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宮人。慕容嬌嬌目光一沉,隨之唇角的冷意更深,或許是南宮辰軒已經無路可走的吧,所以才用凌霄殿所有宮人的性命來威脅她,讓她不能輕易離開。
可是,他是否也忘記了別人的性命與她是無關的,若是她珍稀別人的性命,今日太皇太后就不會有此下場。月兒和錦瑟見慕容嬌嬌起身,立刻上前服侍,更衣及鞋,攙扶到鏡前梳妝,然,就在月兒捧出一些華貴頭飾之時,慕容嬌嬌卻開口了,她的聲音清幽,卻是這幾日來第一次說話:“簡單一些即可,不必那麼繁瑣。”
月兒有些為難,錦瑟也是躊躇,她們二人相視一眼,隨後還是月兒緩緩的道:“小姐,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要奴婢為小姐好好梳妝,奴婢們……
“我很累,不想那麼繁瑣”慕容嬌嬌垂下眼瞼,雖然只是隻字片語,並且顯得極為累倦,但是月兒和錦瑟卻震住了,少許,月兒只能放下那些裝滿華貴頭飾的錦盒,用兩根簡潔的白玉雕牡丹簪子將她的長髮綰起,髮髻上只插了一朵珠花,耳邊也是簡單的水滴墜耳鐺,鬢邊垂落的長髮傾瀉在胸前,映襯得她柔白的肌膚更為嬌嫩嫵媚。月白色的長袍,煙霞色的曳地長裙拖延在地,佈滿珠翠碧璽流蘇的鞋子在燈燭下閃爍著幽綠的寶光,閃耀在那些匍匐跪地的宮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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