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今日比往常熱鬧了不少,也許是那些嬪妃還未從長樂宮中,景親王的納妾大喜中回過神來。景親王是太后親生的王爺,才華橫溢,俊朗不凡,富貴閒人的美名更是天下傳揚,曾有多少女子一見誤終生。
只不過,卻不知道昨日的新婚之夜,當景親王親手挑起紅蓋頭,發現所想和所娶的女子並非一人的時候,又會是怎樣的反應,是心痛還是憤怒,亦或者正中了南宮辰軒的猜測,會拋下青澀含羞的新娘大鬧一場,不願洞房。
一夜未曾睡得踏實,慕容嬌嬌在聽到宮門外的號角聲時,已知道南宮辰軒必然已經率領滿朝文武整隊出發了,南宮浩風是一個謹慎的人,想必此刻正與太子妃站在神武門前目送太子遠去的背影。這趟浩浩蕩蕩的祭祀,不僅僅是大周國每年例行的大典,更是太子真正在朝政上站穩腳跟的關鍵,所以望著的不僅是南宮浩風,還有天下人的眼睛和邊關那些虎視眈眈的窺視者。
畢竟,太子只有十歲。
在床榻上反覆了許久,慕容嬌嬌實在難以再睡,便吩咐了宮人梳洗更衣,在銅鏡前讓擅長梳妝的靜嬤嬤為她梳了簡單嬌俏的逐玥髻,隨意取了兩根白玉雕牡丹的簪子插上,鬢髮上別了一朵淡雅的粉色海棠,芙蓉玉墜做了耳鐺,起身後,又穿了一件淡青色的曳地長裙,外罩單薄的月牙色長袍,袖口處皆是細密的海棠花,清雅而不失端莊。
用完早膳後,宮人稟報,說太子妃前來請安,慕容嬌嬌便踏進書房接見
太子妃從榮華殿走來,穿過重重幔帳帷幕,珠簾翠玉,遠遠的就能聽到身上的碎玉伶仃,腳下元寶底鞋上的珠飾撞擊的沙沙聲,慕容嬌嬌坐在貴妃椅上,抬眼看著,只見盧氏今日盛裝而來,一身赤紅繡金絲牡丹長袍拖沓在地,煙霞色長裙上大紅色繡蝶舞遊鳳的汗巾隨步伐微動,腰間的紅色蔻丹搖搖擺擺,節奏如舞,華麗髮髻上的八寶瓚垂落在鬢角邊的金步搖和流蘇亦是緩緩晃動,流光溢彩,襯托著薄施脂粉的嬌容更為嫵媚動人。§蘋果☆手打〆糯~米*首~發ξ
太子妃緩緩的走進書房,委身叩拜在慕容嬌嬌面前,脆聲柔婉的道:“臣媳參見母后,母后萬福長樂。”
慕容嬌嬌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淡淡的道:“起來,坐吧。太子妃剛在神武門送完太子吧。”
太子妃緩緩起身,在旁入座,笑的有些甜蜜又羞澀:“是,臣媳剛送完太子回來,太子臨行前囑咐臣媳一定要來看望母后問安,說母后昨夜可能會被長樂宮的喜事給鬧騰得睡不安穩。”
慕容嬌嬌眼底微沉,她清冷一笑:“太子真是有心,那麼長樂宮昨夜可鬧騰了嗎?”
太子妃微微一笑,聲音微低:“皇太后二更天才送客,但是長樂宮卻一夜宮門緊閉,燈火通明,甚至連宮殿門口的翡翠琉璃宮燈脫落砸碎了都沒有理會,可見是應該鬧騰了,否則,以皇太后的性子,不會這般沉得住的氣。
“是嗎?”慕容嬌嬌素手微撐額頭,突然覺得有些不舒坦。
“母后身子不舒坦嗎?”太子妃見慕容嬌嬌面色有些蒼白,立刻有些緊張的問道。
慕容嬌嬌閉上雙眸,淡淡的道:“本宮有些頭昏,可能是昨夜睡不安所致,太子妃去忙自己的事吧,今日要多留些神。”
太子妃點了點頭,起身告退了。
整整半日,慕容嬌嬌將自己悶在書房裡寸步不出,只是失神的凝視著窗外,為怕打草驚蛇,她也沒有派人前往長樂宮打探訊息,但是時辰剛過正午,卻見安太醫來了,他踏進書房叩拜道:“臣給皇后娘娘請安。”
“是皇上有異常嗎?”慕容嬌嬌原本的紛擾愁思瞬間消散,立刻警惕起來。安太醫微微搖頭,道:“不是,臣剛才從長樂宮出來,無意中碰見了正在花園中賞花的太子妃,太子妃娘娘說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適,所以臣過來看看。”
太子妃?花園偶遇?慕容嬌嬌不禁冷笑出聲,太子妃是一個有心思的人,雖然為人不算壞,甚至可以說單純,但是她對太子的言聽計從和天生的幾分聰明卻讓她略略藏有些手段。
“太子妃想必是先問了長樂宮內的事,然後才讓你到本宮這裡來的吧。”慕容嬌嬌聲音冷淡,卻十分肯定。
安太醫微微詫異,他道:“皇后娘娘英明,竟連這個都知道?”
“本宮不知道,只是本宮覺得太子妃會在花園中‘無意,撞見你的巧合實在過於蹊蹺,所以本宮認為她是故意在花園中徘徊等你,說吧,長樂宮中是否有事情?”慕容嬌嬌問及這句話時,不由得輕微的嘆息了一聲,眉心凝結了幾許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