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你,晨風。”
她的聲音很輕,輕到怕說重了一點就會惹他不高興。
“找我有事?”
他的語氣淡淡的,沒有接到戀人電話時的熱情。
有時桑幽幽在想,他們之間到底算不算戀愛關係。
可在她的心裡,與其說把井晨風當成戀人,不如說他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她崇拜他、仰視他,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她,卻是一個只能遠遠望著他的小丫鬟。
如今,帝王要娶一個小丫鬟為妻,這是她莫大的榮幸,她會包容他的一切。
“嗯,有點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她點頭輕語。
聽筒裡沉默了一會,她似乎聽到了他吸菸的聲音,直到吐出煙霧,他才說:
“除了毀婚這件事我不允許,其他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
他的一句話竟然讓她語塞,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感動如潮水一般滾滾襲來,她的眼圈紅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縱容她,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讓她甘願為之付出所有。
“還有別的事?”
他靜靜地問。
“沒、沒有了……”
她的聲音哽咽著,掩口而泣。
“那就婚禮上見。”
他說。
“嗯。”
她悶悶地應了聲,結束通話電話。
他的話算是一個承諾嗎?
不管算不算,於她而言,卻像毒藥,一種願意把自己的心雙手奉上的毒藥。
-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在這一個星期之內,江明達沒找過她,江子秋也沒了動靜。
她沒有去上學,亦沒有去打工,安安心心地等待著做井晨風的新娘。
第一次發現,原來生活可以這般的美好。
按照井晨風的吩咐,陳思帶人來把桑家一家四口都接到了奧麗加爾大酒店的總統套房。
這一個星期,桑幽幽的任務就是把自己變漂亮,被陳思帶來帶去,做各種身體護理,試各種大牌衣服,直到她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煥然一新,才肯放過她。
只是這一個星期內,井晨風從未出現過,陳思說他出差了。
雖然很想他,但在桑幽幽看來,這更像是一種甜蜜的等待,有了他的那句“承諾”,她竟把以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甚至認為,無論從前在她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他都不會計較。
結婚前一晚,她激動得睡不著,待一家人都睡下後,她來到落地窗前,卻發現那裡正站著一個人。
“媽?”
她走上前,見是左小紅,有些驚訝,
“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左小紅看著窗外的夜景,有幾分傷感:
“幽幽啊,這個城市真大,媽是託了你的福,這輩子才能住上這麼高階的酒店,站在這麼高的樓上欣賞天江市的夜景。媽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離開那片棚戶區,這心情……”
說著,她的眼睛溼潤了。
桑幽幽卻笑著拉起她的手:
“媽,以後你都會離開那裡了,跟我們住進井晨風的別墅,那裡真的好大,我真怕會迷路……”
“幽幽,”
左小紅打斷了她,
“別忘了,你爸最喜歡喝皮蛋瘦肉粥,皮蛋和瘦肉都要剁碎,這樣他不用嚼、好消化,不光是這個,其他的菜啊、肉啊也儘量要做得細一點,他的咀嚼能力很差,不能跟平常人一樣對待;還有,給他洗臉的時候一定要用溫水,洗頭的時候旁邊要準備一條毛巾,不要讓泡沫流進他的眼睛裡,發現了就及時擦掉,還有……”
“媽,您突然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聽著好像您要出遠門似的。”
桑幽幽打斷了她,不解地問。
左小紅僵硬地笑了笑:
“我出什麼遠門啊,我就是怕你嫁了人,今後心裡只想著你的丈夫,把你爸爸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呵呵……”
桑幽幽不好意思地笑著,依進了左小紅的懷裡,
“我才不會呢,爸爸在我心裡永遠是最重要的男人。再說,爸爸有您照顧著,我放心著呢。”
“嗯,今後啊,你不僅要好好照顧你的男人,也不能忘了你的爸爸,還有蘭蘭,當然,還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