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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早去海埂了?”走了一會兒,他還是主動開始話題,他想聽聽她的聲音。
顧爾清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低應了一聲。
“櫻花快開了,我們再去一次吧?”他仰頭看著星空,不想留下遺憾。
顧爾清很詫異,沒想到這話竟然會從他口中而出,只聽他的聲音繼續傳來:“好多人會特意去看櫻花開,據說很漂亮,你應該會很喜歡。”
顧爾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看著鞋尖,“再說吧。”
聽出她並沒有直接拒絕,雖然有些低落,但不至於失望,他揚唇笑了笑,“在昆城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去賞過花。”
“為什麼?”
“一來沒有時間,二來不合適。”
“不合適?”
聶伯庭失笑,“你有見過一個大老爺們去賞花麼?”
顧爾清覺得他的話裡充滿矛盾,蹙起眉心,“那為什麼又…”
聶伯庭恍然大悟,隨便找了個理由,支吾出一句:“唔,媽說想去看看。”又連忙轉開話題,“你今天的那幅畫是心如止水的意思?”
顧爾清微微發怔,她停下腳步,轉身走到湖邊,半倚在石頭砌成的圍欄上,看著那潭銀色的水面,悠悠說道:“時間真快,半年已經過去了。”
聶伯庭明白她在暗指他們已經結婚半年,卻又猜不出她真正的意圖,背靠石欄,靜靜等著她開口。
顧爾清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色過於撩人,還是今晚的空氣太過清新,她只覺得整個人的狀態很放鬆,咬咬唇又說:“說實話,這一年來我一直很消沉。希望破碎,不甘心地自欺欺人,再到期望完全破滅,這個過程很折磨人。胸口聚集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多,我不懂得發洩,所以在承受不了的時候只能以作踐自己的方式爆發出來。”
她停頓了片刻,臉上多了幾分無可奈何的神色,“我從來沒想過那件事情會給我帶來這麼大的打擊,就像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我都還沒有準備防禦就已經被它摧毀了。我一直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是我太高估自己了”。隨即,她眼底的淒涼化作嘴邊的一抹微笑,“今早去海埂寫生的時候,晨光下的水面毫無波瀾,我在想或許我的大風大浪已經過了,現在是時候還自己平靜了。”
聶伯庭完全震驚於她居然在向自己吐露真心,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對那幅畫的猜測顯得太過多心,他頭疼欲裂,但心情卻極為舒暢,“所以你就把它畫下來了?”
“算是當作一種紀念。” 她看向他,淺淺一笑。
她的俏臉沉浸在白茫茫的夜色中,明媚皓齒顯得格外迷人,聶伯庭忍不住胸口一緊,又迅速用笑容掩飾住自己的失神。
顧爾清看著遠處沉默了片刻,又說:“聶伯庭,謝謝你。”
聶伯庭受寵若驚,“謝我什麼?”
她沒有回答,緩緩開口:“你說,總有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你找到了麼?”他微眯黑眸,一眼不眨地觀察著她臉上的每個情緒。
她淡淡地笑了笑,“有很多。”
聶伯庭發覺自己真的有些醉了,他覺得自己置身於夢境之中,一切發生得如此不真實。他不禁緊緊握住拳頭,指甲扣進肉裡的痛感很清晰。再抬眸,映入眼簾的還是她精緻動人的臉龐,只聽她細柔的聲音拂過耳際,“是你帶我找回了平靜。”
聶伯庭往常喝了酒都會影響睡眠,這一夜他卻睡得格外踏實,心底那個一直空缺的角落像是被蜜糖填滿,得到一種前有未有的滿足。他在快要入睡前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關乎他自己,關於顧爾清,也關於艾榆。
……
顧爾清昨夜睡得晚,今早醒過來才發現已經快十點了,她匆匆洗漱完下樓,擔心李嫂在等她吃早餐。
李嫂見顧爾清下樓,神色有些慌張,“先生還沒起呢。”
顧爾清不以為意,“是麼?”
李嫂卻說:“這不正常啊,平時先生很準時的,再說今天也不是週末啊。”
顧爾清實在搞不清楚她在擔心些什麼,一臉茫然。
“你沒發現先生昨天不舒服嗎?我擔心他…”
這麼說來,顧爾清才發覺昨晚聶伯庭的聲音確實和平時不太一樣,原本以為他是喝多了的反應,難道是因為生著病?
李嫂見顧爾清發呆,難為情地說:“要不你去叫叫他吧?我去好像不怎麼合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