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接待特殊客人——沈淮此時就住在北山賓館的西樓裡——整個北山賓館的建築面積不大,只有四千平方米,甚至都不及梅溪鎮的文化站大樓,宴會廳及包廂約二十來個,客房約四十間。
要說北山賓館比梅溪文化站大樓好在什麼地方,大多數所有進入北山的人都會稱讚那裡林深徑幽——的確,跟大都市裡奢華的大酒店不能比,但北山賓館勝在其環境幽靜的園林。
東華市從九四年就開始推動國有企業改制試點工作,霞浦縣雖然沒有把北山賓館拿出來改制,但也做了一些資產審計之類的基礎工作。
九五年縣裡給北山賓館核定的固定資產約五百六十來萬。
這個數字在杜建看來是略低了一些,也可能是有人早就在打北山賓館改制的主意、故意壓低核算資產的數目,但也不算低得有多離譜——當初梅溪鎮建文化站大樓,加上陳丹接手經營之後的投入,大體也就投入不到八百萬;近年來梅溪鎮商業用地飛漲,那是另說。
北山賓館的資產有過核算,年前縣計委甚至擬過一份股份制改制方案,有這些基礎進行調整,就不難拿出新的改制方案出來。
是不是適當提高估價,或者將北山賓館所佔有三十餘畝商業用地的價值也有必要進行估算——雖然這些都將極大影響縣政府對北山賓館的最終持股比例,但杜建知道現在這些事不應該由他來拿主意,甚至在摸清楚沈淮的意思之前,他都不能提出來。
且不管北山賓館的資產最終估算多少,杜建同時也關心鵬悅等企業入股後,拿出一億資金,會對北山賓館進行怎樣的改造。
周家前後在鵬悅國際大酒店及附屬的高夫爾運動會所上的投入,也就六千萬而已,就已經將鵬悅打造成東華當下最為高檔的星級酒店——據說建築面積近兩千平米的尚溪園,陳丹前後總共也就投入六百萬不到。
北山賓館,除了已有建築、庭園外,還要額外注入一個億的資金——杜建有些懷疑,北山賓館這麼點地方,怎麼容納這麼大量的資本注入?
杜建隨手將城關鎮的高比例地圖翻開來,拿紅筆將北山賓館從地圖上圈出來,筆鋒斜飛出去落在徐記酒樓上,叫杜建吃了一驚。
杜建看了看手錶,時間不算晚,也不確定王成衛就在辦公室裡,他將材料往腋下一夾,就騎著車趕到縣政府去——王衛成、王際勝等人果然都還在辦公室裡加班,沒有回去。
“你們這才是第一天,不要把自己逼這麼辛苦,”杜建笑眯眯的趕王際勝他們下班去,臨了又把王衛成拉到他辦公室裡,問道,“沈書記今天提了北山賓館改制的事情,把這事交給我牽頭去辦。我對北山賓館不是特別熟悉,倒是北山賓館跟縣中背靠背挨著,小王你對北山賓館應該比我熟悉吧?”
王衛成不知道杜建的心思,見他過來問北山賓館的情況,自然也是將他了解的情況相告。
杜建鋪開地圖,指著他在地圖上畫的筆跡,說道:“北山賓館改制之後,就要進行大規模的擴建,不能跟縣中爭地,往西要越過北塘河,往東擴的話,東面這幾處建築似乎有些礙眼……”
王衛成將杜建的手指尖壓在徐記酒樓上,疑惑了看了杜建一眼,心想,杜建真不知道徐記酒樓是徐福林他兒子的?
不過,王衛成轉念間又想明白過來,杜建應該是不知道前些天晚上在徐記酒樓發生的事情,所以當他意識到北山賓館往東擴建會涉及到徐記酒樓時,才會猶豫不決。
“這幾處建築都是近年來新建,似乎沒有按照規劃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還要查縣裡對北山路一帶的具體規劃。”王衛成也含糊其辭的說道。
前天晚上在北山賓館與杜建撞到後,熊黛妮有跟他說起來梅溪鎮的一些往事,王衛成也知道有些事情要比他想象的複雜。
不過對杜建來說,有王衛成這句話就夠了。
杜建這兩年閒得發慌,沒事就琢磨縣裡的人事關係。
徐福林跟他兒子同學陳燕是什麼關係,自以為能瞞過別人的眼睛,卻沒有瞞過杜建的眼睛——從徐福林兒子徐建中以及陳燕,串聯到熊黛妮,在沈淮指定要從縣中借調工作人員之後,杜建就又迅速把徐惠麗、王衛成跟熊黛妮的關係也摸清楚,這才兵行險招的在借調這事上動手腳,故意叫沈淮能抓到把柄。
王衛成的妻子跟徐福林兒子的徐建中是中學同學,杜建雖然不知道前些天晚上在徐記酒樓發生的事情,但見王衛成並沒有替徐建中掩飾的意思,甚至直接點出徐記酒樓是徐建中仗徐福林之勢建出來的違章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