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子弟,家教肯定是有的,但就算胡林平時待人再溫和,家教再嚴格,這樣的角色,從生來就沒有受過挫折,沒有受到打擊,也沒有誰會真正的去忤逆他的心意跟逆鱗,又怎麼能指望著他這種出身的人會有跟從底層爬上去的官員一樣的圓滑跟隱忍?
這種人,從骨子裡就是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也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世界就是圍著他轉的。平時沒有人去忤逆他們,他們性情溫和、有教養,知進退;一旦受到忤逆、或受到嚴厲的挫擊,會有什麼反應,那還就真難說得很。
也許胡林心裡也清楚,他未必能啃得動沈淮這塊硬骨頭,也許會選擇隱忍,不當場發作,但他心裡的惱火不會輕易熄滅,這時候羅曉天就要擔心胡林會不會遷怒他們這些無關的人物了。
羅曉天好說歹說,先把沈淮、胡林哄到宴會廳,在酒桌前坐下來,又有周益文、戚靖瑤、宋鴻軍在旁邊唱紅臉,總算是讓大家之間的氣氛稍稍緩解一些,不那麼劍拔弩張。
高揚在旁也是膽顫心驚,他原以為胡林親自趕過來,就算不能叫餘薇當場改變立場,也能叫餘薇暫時收回跟梅鋼合作的念頭,誰知道餘薇對這邊的態度如此敷衍,叫胡林心裡不忿,與沈淮見面就火星四濺。
要是在言語交鋒中,胡林能佔到些上風,也就罷了,誰能想到沈淮的語鋒如此凌厲,當場就叫胡林一肚子怒火憋在心裡發洩不出來。
沈淮的口才凌厲,高揚、戚靖瑤與他共過事,也都是清楚:幾百人的大會,沈淮脫稿侃侃而談說上一個小時,博聞強識,熟悉各個方面的環節,只要他氣勢不弱,或無主動退卻的意思,高揚不以為現場有誰能跟他爭口舌之利。
高揚在過來的高速路上,知道餘薇已經逐顧澤雄回香港,他心裡就急得直罵娘——但再罵娘,他也知道沒有折返的道理,打定主意給沈淮當面奚落幾句就是,也沒有想到胡林聽到訊息後,會親自趕過來湊這場熱鬧。
要是胡林在酒桌上跟沈淮再有什麼衝突,他怎麼辦?他能怎麼辦?
“寶和船業最終決定在哪裡投資,跟誰合作,都是寶和船業股東跟董事局決定的事。不過餘總人還在沂城,沈淮就跑過來撬牆角,老羅,你倒要好好的敬一敬客人,可不要叫人覺得沂城就是軟枺�櫻�朐趺茨缶馱趺茨蟀 !焙�中睦鐧哪棧穡�勻徊豢贍苣敲辭嵋拙拖�ィ��裨輩鵪扛�蠹業謀�械咕疲��劬�投⒆怕尷�歟�寐尷�旃嗌蚧吹木疲�裉斐怨�謀瘢�誥譜郎顯趺匆慘�一匭├礎�
在酒桌上,餘薇、高新彥不敢表現太突出,即使堅定參與新浦港投資,在酒桌上也不會明顯傾斜過去。高揚、戚靖瑤、羅曉天都是他這邊的,酒量都好,他要又戚靖瑤的秘書劉南拉上桌,火力很強;胡林想著將沈淮、宋鴻軍以及勉強湊上桌的王衛成灌趴兩個,也能稍解他心頭之恨。
喝葡萄酒的高腳杯,一瓶茅臺分三杯,只能倒淺淺的半杯,這一杯杯的灌下去,三四杯就能叫人趴下來。
“這個,我們是要跟羅秘書長賠禮道歉,”沈淮坐在那裡不動,見胡林竟然想在酒桌上找回場面,心裡只是一笑,看向戚靖瑤,“戚副書記,你先代表霞浦縣委敬一下羅秘書長;寶和船業也是你負責聯絡的投資商……”
戚靖瑤恨得想將杯中酒潑沈淮的臉上去,但暗中捏了胡林一下,這桌酒場面比較複雜,沈淮渾水摸魚的本事強,她得讓胡林小心再中了沈淮的什麼計。
不過,她明面也只能笑盈盈的站起來,跟羅曉天說道:“這一杯我是喝不下去,我喝一半表個心意;羅秘書長要是接受我們的歉意,就隨意喝一口。”
羅曉天心裡巴不得把自己喝掛不用在這裡煎熬,但事情又由不得他做主。把沈淮跟胡林兩人丟在酒桌上,真要再起什麼衝突,把桌子掀翻掉,他在江華面前怎麼交待?
“半杯也多了,省委鍾書記晚上也會住迎賓館,”沈淮攔著不讓戚靖瑤喝那麼多的酒,又跟羅曉天說道,“羅秘書長也少喝些,喝酒的機會多得是,今天要是叫鍾書記看到,大家臉上都不會有什麼好看的。”
羅曉天也不知道江華及省委鍾書記那邊還要不要他過去,這時候壓根不敢多喝酒。
羅曉天算趙系,但省長趙秋華只能決定他能否繼續坐在市委秘書長的位置上;他再要往前調整,那就是省常委會議討論的範疇。鍾立岷雖然不會主動提拔他,但他要是滿嘴酒氣的過去,給鍾立岷留下什麼壞印象,鍾立岷還是能決定不提拔他的。
見沈淮先將戚靖瑤推出來擋酒,這會兒又拿省委書記鍾立岷在沂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