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從夢中驚醒,騰的一下坐了起來,夜深闌靜處,只聽到遠處田裡青蛙的低叫聲,陳雪伸手擦著臉上的汗珠,臉不由自主滾燙起來,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早已成人的她,很明顯的知道這是怎樣的夢,可是,夢中的人彷彿是那樣熟悉而親近,還有那聲低喃“我愛你”,彷彿就是湊在她耳旁說的,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深情。
彷彿極累似的,陳雪又懶懶的躺下,輾轉難眠,白日在洗車場那個被稱為顧少的男子,輪廓是那樣偉岸,聲音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彷彿能聞到他身上有一種能讓她某種神經被觸動的味道。陳雪羞澀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太不害臊了,怎麼才做完這種夢,就想起那個只一面之緣的陌生男人?為何,只瞧了幾眼,他就這樣出現在自己腦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翌日一早,劉秀娟發燒了,竟然開始說糊話,陳雪扶著她到了診所,醫生說得了腦膜炎,必須馬上輸液。
見劉秀娟昏昏沉沉,陳雪只得在一旁陪著,這一輸液就用了三四個小時,等到扶著劉秀娟回家時,已經快中午了。
下午,劉秀娟悠悠的清醒過來,抓住陳雪的手不肯放,眼裡隱隱含著淚水,陳雪以為她又想起了莫伯言,正要安慰她,但聽得她說:“陳雪,謝謝你。”
陳雪搖搖頭:“媽媽,好好休息吧!”
劉秀娟不肯放開她,稍後問道:“今天沒有上班,有沒有請假?”
“我已經託何成幫我請假了。”陳雪安慰道:“媽媽,你休息吧,不用擔心,我自己能處理好。”
劉秀娟別過頭,緩緩閉上眼睛睡著了。
傍晚時,何成來到陳雪家,陳雪正端著水從裡屋出來。
何成躊躇的跟在陳雪身後,諾諾的說:“陳雪。”
把水倒道,陳雪回頭:“怎麼事?”
何成從包裡掏出幾張百元的鈔票,遞到陳雪面前。
陳雪一退身,看著何成不安的神情:“我還有錢用。”
“這不是我的錢,是你的工資。”何成說著,將錢塞到陳雪手裡。
“工資?”陳雪疑惑,“不是每個月五號發工資嗎?今天才二十三號?還有十多天?”
何成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搓著手,不敢看陳雪。
陳雪心裡有了不好的想法,拉著他的衣角:“出了什麼事了?”
“老闆說,老闆說,讓你以後不用去上班了。”何成想了好一會,才說出口。
如雷貫頂,陳雪腦袋轟的炸了,聲音也高調了:“為什麼?”
何成不敢看陳雪:“我也不知道。”說著往院外走。
陳雪沒有再追問何成,只是朝他的背影說:“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我一定要問清楚。”
沒想到何成回過頭,語氣裡略帶乞求:“陳雪,不要去了,怕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話中有話,陳雪更是不願意就此罷休:“我又沒犯法,去了,難道他要綁了我嗎?”
“雖不至於如此,可是,昨天那輛紅色的跑車,被你洗壞了,人家喬小姐嚷著要你賠錢。”何成一狠心,將這些話說出口。
那高傲神態的喬靜玉的聲音在陳雪腦海響起:“可得小心一點洗,洗壞了,你傾家蕩產也賠不起。”
“不會的。”陳雪回想洗車的過程:“我很仔細,而且洗完之後我也檢查過了,沒有問題,絕對不會有破損或者劃痕。”
“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老闆讓你也別去了。”何成想結束這次談話:“你一個女孩子,還要照顧伯母,惹上這件事,對你,沒有好處的。現在伯母又生病了,也好,趁此機會,你可以好好照顧她。”
陳雪不再說什麼,涉及到賠錢方面,她有些忐忑,但一再努力回想,洗車時,並沒有哪兒疏忽呀,怎麼會這樣?
陳雪本打定第二天一定要去光明汽修廠問個明白,可是由於劉秀娟的病情一反一復,這就耽擱了好幾天,等劉秀娟身體恢復之後,她又聽診所來看病的人說,隔壁村那邊新修的粉絲廠在招聘工人,於是,她便馬不停蹄的去報了名。
很順利的,陳雪被粉絲廠錄用了,經過培訓之後,被安排在醬包車間。
粉絲廠因為是生產食品的,所以對衛生方面要求特別嚴,進入車間必須戴著帽子,穿上工裝,甚至連鞋都要套上鞋套。但這些對於年輕有幹勁的陳雪來說,都不算什麼,幾個月下來,她已經對醬包車間裡的工作熟悉了,並且很得到車間主任的賞識。
醬包車間裡涉及到許多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