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抓出來。我本以為這次之後,她能老實些。可她一點都沒有收斂,到底藉著皇阿瑪西巡的機會出走了。幸虧我有備無患,派了心腹人馬一路尾隨。看她躲在太原過得有滋有味,我決定不接她回來。皇阿瑪利用她牽制我和十四弟,又利用她在廢太子和四哥之前尋求平衡,以她的聰明必然洞若觀火。與其讓她在朝上辛苦地當棋子,不如讓她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玩些日子。我安排了山西巡撫暗中保護她。這樣她快樂,我也少一份牽掛,更重要的是,她現在如一張白紙,誰能在上面濃墨重彩,誰就是贏家。太和殿前,我看到了四哥的慾望,也看到了十四弟捨我其誰的自信。我不想輸。
可聰明反被聰明誤。十四親自跑到山西接萱兒,歸途中還遇到危險。好在十四機智果敢,帶著萱兒成功脫險。不但這回,西巡途中他們一起遇險。為這兒十四受了箭傷,還被廢太子下毒,幾至出事。若不是萱兒及時察覺,十四性命堪憂。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在這危難之間逐漸升華,演變成非君不嫁吧?
萱兒,你可曾想過,你愛了我十幾年,我也呵護了你十幾年,轉霎間你就不再屬於我,我心裡什麼滋味?從此,你的眼裡只有十四。你看不見任何人、任何事,除非你需要幫助。你抗旨逃婚,問我要紫禁城佈防圖;你無路可投,到歸去來向我救助;你被四哥囚禁,是我救你出的牢籠;你無處棲身,是我為你尋得額娘平靜安祥的港灣。可這些都絲毫不能動搖你的心意。我只是愛護你幫助你的好兄長,你的愛人只有十四。
若不是我抽絲剝繭,找到端倪,你遲早是四哥的囊中之物。四哥的心機何等深沉,模仿你的筆記,定期給我們寄平安信。十四跟寶貝似的揣在懷裡,捧在手上,還瞞著我。三封如出一轍的信函,令我起了疑。我命人查過,發覺四哥往來圓明園過於頻繁。但萱兒是欽犯,圓明園是敕建和碩雍親王的別苑,為這兩點我有些遲疑,但是如果再猶豫,我又與萱兒失之交臂。於是我帶著人硬闖了進去。我賭對了。
萱兒對著我大哭了一場,除委屈外眼底的失落深深地刺痛了我。她希望救她出來的是十四而不是我。她要把眼淚留一半給十四。她的個性我的清楚,只要她還想著責難十四,說明她心裡的人還是十四。我如受重擊,仍然抱著一線希望。在東暖閣,我向皇阿瑪陳奏與萱兒已有白首之約,皇阿瑪卻冷笑著對我說,那是從前的事了。我該像四哥一樣露骨直白,但是想起萱兒堅定的眼神兒,我退卻了。五哥告訴萱兒——做你想做的事,愛你想愛的人。我不如五哥,可我不能差得太遠,至少不能淪落到廢太子和四哥一流。
萱兒和十四有情人終成眷屬,之於我徒留憾事已成空,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十四對她好得無以復加。十四想了這麼多年,終於得償心願了。可是他們的生活一波三折。即使十四開了皇子福晉回孃家待產的先例,萱兒的第一個孩子胎死腹中。我查無結果。但是完顏氏和四福晉那拉氏脫不了干係。聯想起碧雲是四哥的人,以及後面的情形,我有理由懷疑四哥與此事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說到碧雲,我不得不責怪自己手軟了。碧雲的出身來歷幾乎一片空白,我懷疑她是廢太子的探子,我甚至想過她是皇阿瑪的密探。我也不是沒想過她是四哥的人,但萱兒跟她好得像一個人似的,對她更勝似朋友。我不想萱兒難過,就沒有出手解決掉她。也正是她作為海東青事件的關鍵環節,害得我失去了最後的機會。萱兒不讓我去給額娘獻祭。她三番兩次地叮囑我,甚至不顧十四的醋意,到歸去來找我,只為了避免斃鷹送到皇阿瑪那裡。這裡面環環相扣,只要我斬斷其中一個,就可以擺脫這個夢魘。都是我的錯。我沒能斬斷任何一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番外之胤禩(下)
準噶爾又起事端,邊境不寧,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廢太子在毓慶宮上下活動,謀求奪撫遠大將軍。我也心動了。“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戰時立功,平時立賢。”我已佔“賢”字,再立下不世之功,太子之位非我莫屬。可皇阿瑪一定不會給我這個機會。西北一戰,皇阿瑪志在必得,非起傾國之兵不可。皇阿瑪對我早有防備,我思考著如何改變皇阿瑪的心意,來抓住這個機會。
就在這個時候,十四來了,還帶著萱兒。我早知十四的來意想避而不見,可是聽著阿古稟報似乎萱兒扮作小太監一起來了,我捨不得不見萱兒。雖然穿著太監的服色,我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她成熟了許多,眉眼間的妍媚讓我心醉。那種發自心底的幸福,讓我欣慰,卻也讓我神傷。
十四擔任撫遠大將軍的利弊,我早已反覆考慮過了,並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