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異色。
林安揚起眉毛,話語依舊冷冽:“慕容姑娘是聰明人,皇上宿疾已久,常年以來,宮娥侍女都不能近身,但唯獨對姑娘刮目相看,想必姑娘也略知其中的隱情,明白皇上心頭上的事。其實,皇上心尖上的人已經不再了,而姑娘您卻恰巧就長得就八九分的相似於皇上心尖上的人,這對姑娘來說,可是大喜事,但若姑娘不知把握,只怕福氣到頭,禍事就緊隨而至了。”
慕容嬌嬌有些詫異林安竟然敢將這件事說的清楚明白,或許,是南宮辰軒的病情的確棘手,使得他已經沒有耐性再與她磨下去了,所以便在她百般消磨之時,終於忍怒道出實情,想要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將來的路,但是他卻怎麼都不會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曾經百般忌憚的主子。
“林公公的意思是,奴婢應該惜福。”慕容嬌嬌的笑容有些苦澀。不錯,她是應該惜福,因為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權利,地位,身份,甚至摯愛都已經失去,如果她再這樣任性,使得南宮辰軒最後連一絲耐性和情意都沒有,只剩下恨和怒的話,或許她連最後的性命也會沒有了。
“姑娘聰慧,應該知道其中的利害。”林安淡淡幾語,卻句句都增添了提點的口氣,想來他也是想讓皇帝好過一些的,畢竟他對南宮辰軒頗為忠心
慕容嬌嬌眼底沉了沉,寒霜冷雨打進窗臺,沾落在她的衣襟上,而她卻涼薄的道:“林公公說的是,奴婢的確應該惜福……”
晚間,慕容嬌嬌在御膳房做了飯菜,又將臉上的藥水洗去,更換了衣裳,在林安的嚴密緊盯下,端著飯菜進了海角閣。但是她的腳步剛跨進去,一本奏章就飛撲而來,落在她的腳邊,只聞南宮辰軒震怒的聲音喝道:“滾出去,朕的話你們沒聽懂吧,不容許任何人進來。”
慕容嬌嬌看著地上的奏章,明黃色的摺子已經攤開,上面的字跡亦是看的清楚,但,內容卻讓慕容嬌嬌微微凝神。這是禮部尚書啟奏皇帝讓皇太后的靈柩入皇陵與先帝合葬的摺子,字裡行間字字句句都提及了一皇兩後合葬,將成就大周王朝的娥皇女英的千古佳話。
林安在旁看到這個摺子,面色也頓時黑了一半,他知道這是皇帝的禁忌,可是卻杵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慕容嬌嬌當下將飯菜遞給林安,而後委身撿起摺子,緩緩上前。
南宮辰軒劍眉一動,怒意橫生的抬頭,似乎要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擅自闖進內宮,但,在看到慕容嬌嬌的身影時,他卻怔了一下,目光也瞬間幽沉。慕容嬌嬌沉默不語,只是捧著摺子走到他跟前,放在案几上,隨後輕聲道:“皇上勞累了一整日,也該用膳了。”
“是啊,皇上,您該用膳了。”跟隨在慕容嬌嬌身後的林安立刻笑著說道,隨之慌忙的將飯菜放置在桌案前。今日,慕容嬌嬌做的飯菜還算豐盛,更是香氣四溢。
南宮辰軒看著那些飯菜,卻沉默不語,俊容緊緊的繃著。林安放下飯菜後,對慕容嬌嬌使了一個眼色後,便委身退下,小心的關上了寢殿的大門。
慕容嬌嬌也覺得有些壓抑,她欲要在開口說話,但南宮辰軒卻突然別過頭去,繼續拿著桌案前的周折翻看,但是在舉筆批閱的時候,握筆的手卻微微的顫抖,幾次下筆,都無法寫出工整的字跡來。他劍眉漸漸的蹙起,隨後啪的一聲丟下了筆,推開滿桌的奏章起身,負手背對著慕容嬌嬌閉上雙眼。
慕容嬌嬌垂著眼瞼,幾個時辰之前的那相擁的溫暖,在此刻的大雨淋漓,空氣寒冷之下似乎也失去了溫度,變得不可觸控。她不做聲,只是將飯菜擺放在案几前,隨後便要離開,但是她剛踏下石階,就問南宮辰軒薄怒而壓抑的低沉聲:“你究竟想要怎麼樣,最好一次跟朕說清楚,朕不想再與你糾纏下去了。”
慕容嬌嬌心口一冷,立刻望向南宮辰軒,只見他也慢慢回頭望向她,眼底狠怒交加,有傷,有痛,有冷,亦有不可忽略的炙熱,而在望進他眼眸深處的那一瞬間,慕容嬌嬌卻是閃躲一般的快速移開雙眸,平靜的望著宮殿的某一處。
宮殿內,燭火明滅不定,幔帳垂舞,寒意森森從窗格外灌入,縈繞在周身,似從腳底升出涼意。
“我什麼都不要。”慕容嬌嬌的話語悠悠的,飄蕩在大殿內幾乎有種挽留不住的飄忽,令南宮辰軒心底一顫。
他突然怒火三丈,一掌擊碎了案幾的一角,那聲音震動迴盪,在殿外看守的人都嚇了一跳。從她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猶豫著自己是否該殺了她,而從她在遇見狼群時救自己的那一刻,他就猶豫是否該留下她,而在他擁抱了她,甚至親自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