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金絲絡的流蘇隨著她每一步走動而搖曳。
血,鮮紅蜿蜒在明黃色的被褥上,金絲龍鳳被褥被染成了一種奇異的顏色,而她則站在那裡,絕美的笑著,雙目冰冷。隨後,場景又慢慢的變換,她似乎看到了只見過一次面的玥宜君,她站在那裡靜靜的凝視她,似乎在託付什麼,目光柔和,紅唇在微笑,完全不是她第一次見到的那種嶙峋枯骨的摸樣,而是肌膚潤滑美麗,就像是一個絕色嬌豔的少女,她看著她微微張開口,隨口喚出了兩個字:“軒兒……。”
軒兒……。這兩個字幾乎如同一把利劍一般刺入了慕容嬌嬌的心口,她睜大雙眼,看著玥宜君仍然絕美的笑著,而身子卻慢慢的變成了透明,最後消失無蹤……。
慕容嬌嬌在重重噩夢之中驟然清醒之時,雙目直愣愣的瞪著明黃色的幔帳,幾乎是一瞬間彈坐而起,但是身子卻被一雙手力的大手給按住了,讓她動彈不得。慕容嬌嬌驚住,她早已滿頭大汗,目光零散的飄向壓住自己的人,卻望進了一抹幽深的擔憂的目光中,呼吸猛然一窒,目光也頓住了。
“嬌嬌,你醒了,嬌嬌……。”南宮辰軒的聲音低沉沙啞,他疲倦的臉上浮著不能遮掩的欣喜,目光中也滿是血絲。慕容嬌嬌看著他,恍惚間有種恍然隔世,不曾相見過的感覺,他的臉上都是鬍渣,年輕的俊容也似一夜之間蒼老了幾十歲,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辰軒,我做了一個夢……”慕容嬌嬌喃喃的說道,南宮辰軒一震,似乎難以置信她居然開口喚自己,他眼底的激動使得他整個人都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起來,他靠近他,眼底的血絲瞬間變成了灼灼的光亮,似乎剛才的疲倦一掃而空,他靠近她,低下頭,似乎生怕錯過一點她說的話。
慕容嬌嬌看著他,突然虛弱的輕笑,他總是這幅樣子,於是她緩緩的道:“我夢見你……”,話還沒有說完,慕容嬌嬌突然覺得手臂一陣鑽心的疼,她秀眉一擰,口中輕吟了一聲。南宮辰軒一驚,立刻朝她的手臂看去,忙慌促的道:“嬌嬌,我弄痛你了嗎?”
痛?慕容嬌嬌突然凝注,心頭猛然一震,她掙扎起身,不顧南宮辰軒的阻擋,隨後,她看到了自己月牙色寢袍下被重重紗布包紮的手臂,那是睡夢中,她中了箭傷的手臂。慕容嬌嬌突然就怔住了,雙眼驀地睜大,她頓了頓,隨之,三日前發生的種種瞬間就如同雷霆閃電一般轟然在腦海中炸開,也讓她徹底呆住了……。
南宮辰軒見慕容嬌嬌那震驚的模樣,面色也跟隨著冷凝了起來,他目光凌亂,甚至帶著深深的恐懼,修長的手指立刻握住她的纖細的素手,緊緊的捏在唇邊親吻,沙啞的道:“嬌嬌,看著我,嬌嬌,我只是想告訴你,他不愛你,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都要你。我錯了,我不該故意試探你會不會去救他,我不該……。”
慕容嬌嬌哽住了,頃刻間覺得天旋地轉,原來不僅只有夢可怕,現實更加的恐怖。她猛地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南宮辰軒憔悴的模樣,更不想聽他解釋的話語,腦海中,那血腥混亂的場面再次浮現在她的眼前,她猛然抽回手,甚至不顧手臂上鑽心的刺痛。
信任…多可笑的東西,原來再深厚的愛情也無法抵過心頭的疑慮,慕容嬌嬌再次睜開雙眼,目光已經沒有剛才的溫情,變得冰冷而沉默。而南宮辰軒僵在半空的手卻僵硬著,目光在看到她清透得幾乎決絕的眸子時,漆黑的瞳孔陡然一收,他的面色頃刻間蒼白了起來,薄唇也緊緊的抿起。
沉默,變成了對峙的壓抑和沉靜,慕容嬌嬌看著他想要開口,而南宮辰軒卻猛然站起身,他突然道:“你一定餓了,我去吩咐……”
“我不餓”慕容嬌嬌打斷他,想要說什麼,但南宮辰軒卻突然捂住了她的唇,目光沉溺著深深的恐懼,彷彿她即將要說的話是他不能承受的一樣,他微微搖頭,神色凌亂,聲音更是壓抑得低啞:“別說,嬌嬌,什麼都別說,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但是別說離開,我不能夠……我不能承受”
南宮辰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慕容嬌嬌惶然間似乎看到他眼眶都紅了,她心裡一陣疼痛,但隨即別開了目光,不在看他。
南宮辰軒徹底慌了,他撲上前去向摟慕容嬌嬌,可是剛出手卻有僵住,他目光沉了沉,少許,竟硬生生的縮了回來。他閉上雙眼,片刻後,有些僵硬的起身,低沉的對門外的人道:“月兒錦瑟,進來伺候主子。”
寢殿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月兒和錦瑟慌張的跑了進來,身後還跟隨著揹著醫藥箱的安太醫和小六子。南宮辰軒回頭,看著慕容嬌嬌依舊背對他的身子,拳頭握了握,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