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這個稱呼還是莫一日陌天在喝酒的時候帶頭喊出來的,顯然陌天並未預料到後來大家就用上了這個稱呼。
莫非,無名喊自己上來是知道自己是帶頭的那個,降罪來了?
“不要喚我老師了,就叫我無名。”他本來想讓陌天喚他“宣華”的,只是才過去十八年的事情,難保會被陌天認出來他就是當年的魔將之首。
“無名。”陌天喊了一聲,只覺得馬車裡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
“我不喜歡吹風。”無名又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但陌天還是明白過來了,來開簾子會吹進風來,可那風頂多也就是輕柔的微風,此時正是春夏交際時,天氣多晴朗,分明就是無名不想來開簾子隨便找的藉口。
無名隨後問了陌天一些關於武林大會的事情,兩個人聊了此次前去參加武林大會的人物大概有哪些,無名又和陌天講了一些諸如玄門弟子等熱門人物的武功路數,這讓陌天覺得無名這是私底下在給自己補課。
陌天心裡覺得舒服不少,他這弟子在無名眼裡終究還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陌天就和無名一直坐在馬車裡,除了聊一些武林上的事情,無名也很喜歡聽陌天講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就這樣不知不覺到了傍晚時分,正義盟的隊伍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城中,眾人浩浩蕩蕩到了城中已經訂好的客棧休息。
……
讓人不敢靠近的黑金馬車裡,陌天先跳了出來,伸手扶著無名先生從馬車裡出來,無名並未喊他離去,陌天也不敢就這樣拍拍手大步離開。
跟著無名進了客棧,又進了無名的房間,客棧裡最好的房間。
“把門關了。”無名徑直走了進去。
陌天聽命將門關了,正想著和無名說“若無什麼事情,學生就先行退下不打擾老師休息”的時候,他一轉身就見著無名已經脫下了黑袍,黑袍下是陌天經常見無名穿著的月白色長衫,無名若無其事的走進了屏風。
房間一進門就是一個屏風,陌天繞過屏風,見著無名已經坐在了房間的桌旁,抬頭望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坐下,站著做什麼。”
那似笑非笑的一個表情,剎那間就點亮了夜晚一般。
陌天聽命坐下,他才剛剛坐下,門外就有人敲了敲門,無名未出聲,門外人就推門進來了,是黑衣,手裡抬著熱乎乎的飯菜,放下飯菜後黑衣就出去了。
望著桌上的兩套碗筷,陌天就知道無名這是讓他陪著一起進餐。
無名吃的不多,一會兒就歇了筷子,陌天也不再動碗筷,黑衣好像是長了雙眼睛在房間裡一樣進來收了碗筷出去。
無名站起來就朝床榻走去,陌天一個人坐在桌旁不知道要做什麼,無名是要休息了吧?可也沒有讓他出去,陌天頭一次感到了無奈,不知要如何開口退下。
“咳咳……”
陌天正想得出神,突然聽到了一陣咳嗽聲,幾乎是同時,陌天人就走到了床榻旁扶住了坐在床榻邊捂嘴咳嗽的男人。
一絲絲鮮紅順著無名的指縫間流了下來,陌天大驚,想用自己的袖子將男人嘴邊的血跡拭去,又覺得自己風塵僕僕了一天袖子髒,一時情急就撩開衣服將覺得乾淨的衣服給撕了一塊,匆匆拭去了無名吐出來的血。
“我去喊大夫。”陌天焦急說道。
“不必,這是舊疾,大夫醫不了,這病也要不了我的命。”無名一把就抓住了想要去外面喊人的陌天。
“這都吐血了!”比起平淡的無名來,陌天更像是吐血的那一個人,急得眉頭都皺成了山,不管怎麼看都覺得這鮮紅的血跡太過刺眼。
“吐啊吐的就習慣了。”無名輕輕說道,他說的本是實話,聽在陌天耳中卻是一震。
“這種時候,你怎麼還能說出這般輕巧的話來?”未曾想到看似清冷的無名也會說這種好笑的話,陌天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陌天去要了一些水,知道無名愛潔,他忙前忙後的幫著擦乾淨了無名手上臉上的血跡,又在無名的指點下拿來了一套嶄新的衣裳,而無名就一直坐在床榻邊望著陌天忙碌的背影,眼裡一點一點的露出絲絲暖意。
陌天大概忘記了,就算無名吐了血,這個男人也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脆弱,而是貨真價實的一個正義盟權利頂峰之人。
“好些了沒?”陌天坐在床榻邊,給無名餵了一些熱水。
“已經無礙了。”無名點了點頭,他吐血已經吐習慣了,其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