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熱鬧,歡歌笑語的,而我們班卻好像零下十度,低落,情緒的波動困擾著每一個人。我們班本來就七個人,他一走,宿舍好像一下子空蕩了許多,靈魂都好像被掏空了。尤其是聽到一些流言,說林春沒種不是個男人吃不了苦是個逃兵,而且十班又怎麼怎麼了……大家一是難過,二是沮喪,都低著頭黯然的坐在馬紮上,沒人說話。
門被輕輕推開了,康偉班長走了進來,而這時,值班的張班長正好吹哨:內務整理到位,三分鐘以後,俱樂部集合看新聞聯播。
哨音就是命令,無論心情如何,我們還是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準備集合了。但康班長卻擺擺手示意我們坐下,他說:“兄弟們,我知道你們現在因為林春的事心裡很難過,所以我就跟幹部請假了,看新聞?訓練?去他媽的,我們就在一起聊聊好嗎?”
外面集合的哨子響起來了,關燈關風扇關門的聲音絡繹不絕,緊張的腳步聲就在外面。但班長既然這麼說了,我們就放下了馬紮。
班長走過去把門關好又鎖上,但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突然讓我們心裡產生一種安全感,因為我們宿舍的門平時是不準鎖的,隊幹部說不定就會突然襲擊,整得每個人說話的時候都緊張的不行。
“大家坐的隨意點,咱們這次不是平常的班務會,沒那麼正規,就是兄弟們在一起聊聊。”
即使班長這麼說,但我們還是規規矩矩地坐好,這是這二十天養成的軍人意識使然,我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改造,就像條件反射一樣,一坐到馬紮上,腰自然會挺直,兩手自然會放在膝蓋上。
班長似乎很無意地說道:“剛才我聽一些人說咱們十班的林春是逃兵是懦夫,你們怎麼看?”
猛子“呼”的一下站起來,喘著粗氣,脖子上的青筋畢露:班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在後面說人閒話的小人,有什麼不敢當面說,春怎麼了?操。
班長笑著擺擺手讓他坐下,然後對我說道:“陸寒,你認為呢。”
我低下頭想了會才說:“班長,我並不認為春很懦弱,相反我覺得春很勇敢,比我們都勇敢,因為他敢於選擇自己的生活,我們能做到嗎?”
班長點點頭嘆口氣說:“我比你們大了幾歲,經歷的事情比你們也多了一些,其實在生活中最令人無奈的是,自己並不能完全主宰自己的生活,很多人在做著自己不願做的事,但是卻不得不做,因為人一旦陷入某個軌跡中就很難再走出來了,春的選擇是對的,他的確很勇敢,並不能說他放棄了軍人就說他是逃兵。”
“軍人?班長,真的,我到現在還不明白成為一個軍人的意義何在?”任傑問班長。
班長苦笑,“你以為我完全明白嗎?”他望著窗外,眼神裡也有茫然。“軍人的意義?我不想說太空的話,這些話你們的教導員和我們的教導都跟我們說了很多遍,我就說最實際的,我們大四了,我的很多同學現在都開始找工作,待遇挺好,而且活得很瀟灑,而我們呢,還要在烈日下訓練,受著各種管制,一個月呢,才一百多塊錢津貼,就算畢業了,像你們區隊長那樣,拿著一千左右的工資,沒房子,只能天天住在這裡,女朋友都不好交,在現在這個社會,一千多塊錢算錢嗎?上次,我們和區隊長在一起喝酒,他說想送自己女朋友一塊玉,這塊玉石是家裡面買的,但是區隊長說,我真不敢送,要是送了的第二天就被甩了呢?那天都喝多了,我清楚地記得說這話的時候,區隊長很無奈,眼中有淚花。但是,我覺得我們既然選擇了這裡,就應該準備好迎接寂寞,因為軍人它並不是一個實際的工作,他有很多理想化的成分在裡面,如果這個社會大家都不當兵,國家該怎麼辦?也許別人不理解,別人看不起軍人,但是我們可以自己感到驕傲,自己在理想的激|情裡陶醉,這也許就是軍人的意義吧。我這些話,你們可別亂說,要是領導知道了,還不說我覺悟不高。”
“班長,聽你這麼一說,我挺矛盾的,既想跟春一樣退學又想在部隊裡激|情的幹下去。”沉默了半天的鄭明說。
班長笑笑,接著說道:“其實,我感覺過倆年,部隊的待遇就會好的,你想咱們國家的經濟發展的那麼快,不還是有咱們部隊的功勞嘛,大家都富了,總不能老苦著我們這些最可愛的人吧。”
聊了會,因春退學帶來的沉悶被稍稍沖刷了,班長又給我們講起我們這個專業的一些事:“這兩年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尤其對英語和數學,而且你們還可能要改專業,因為炮院馬上要被撤編了,你們的專業就是基礎合訓,既學指揮又學技術,這也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