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啊!同時我獲悉父親也將調回故鄉上海,而我從此是再也沒有機會來這裡,再也不會見到少年了,我不免有些依依不捨的傷感,
我來到他的家卻沒見到少年的人影,他的大鬍子父親說他一早拿著一把牧童短笛出門了。
我一陣欣喜,因為我知道他會在哪兒。果然,穿過小小草原,在那矮矮的山坡上,他還是像平素一樣身穿寬大的軍襯衫、頭戴紅五星帽,向著遠山峻嶺吹奏著那首我熟悉和喜歡的《閃閃的紅星》主題歌。樂聲不斷飄向那片荒涼的曠野和無垠的草原,飄進一位小女孩的心裡。
我站在他的背後,沒有喚他,我默默地與他道別,與少年的背影道別。
我一步一步朝後退去,他的身影越來越小。忽然我想起了什麼,拔腿就又往前跑去,我從自己的胸前取下那枚能發出夜光的“毛主席去安源”像章,隨後蹲下身子,悄悄地系在他的軍用書包上——那隻被少年撂在大樹旁、已經破舊了的軍用書包。
就這樣,我坐上了火車,告別了那片童年的叢山峻嶺。很長時間也不再去想它,只是有一次偶爾在日本橫濱中華街上的一家卡拉OK店看到了久違了的那首《閃閃的紅星》的MTV畫面,那跳躍出來的潘冬子可愛的形象,驟然間就讓我想起了草原上的那個少年……
John聽了我的敘述後久久沒有言語,我知道他一定深深沉浸在對自己年少時的那片蘇格蘭廣袤原野的追憶之中。
我們在魁北克的LE CHATEAU FRONTENAC大酒店辦理了入住手續,御下隨身攜帶的行裝,隨後兩個人輕輕鬆鬆地租了一輛帶有敞篷的馬車,向著從古城到鄉村的法蘭西文化遺蹟馳騁。
我們坐在馬車寬敞的後坐。馬車伕是個50歲開外的熱情的法裔加拿大人,他頭上戴著一頂18世紀法國紳士的大氈帽,一件皮背心套在他毛絨絨的紅黑格子襯衫外面,笑容燦爛。
我和John手拉著手,被沿途的風景深深沉醉。
魁北克古城的建築依然保留著法蘭西民族的藝術和文化遺蹟,我在想那一幢幢古老的房子和充滿鄉村情調的小街上,曾發生過多少關於男人和女人刻骨銘心的故事。彷彿那飛奔的馬車此刻正把我們載向18世紀法蘭西璀璨的文化長廊……
看到John左手擁著我右手託著腮,不時地陷入某種深思中,我知道他一定還在為他的那纏人的官司煩惱。為了開解他,我頭一次詢問了他。
“親愛的,你那宗紐約的官司怎麼樣了。”
“一切按照法律程式正在進行中,打一場官司太費精神了,最主要是對方請的那位女律師很厲害,之前的20場在法庭上的訴訟案裡,有著19贏1敗的個人業績,我們這邊實在是樂觀不得。”
“為什麼你不請更能幹的律師?”
John笑了起來,“我們的律師也很不錯,是個俄裔猶太人,擁有經濟學和法學的雙博士學位,而且對這宗商業案件有著深刻的分析和把握。”停了停,他繼續說:“我以後再不想在商海沉浮了,要好好地學會享受自然和生活。對,親愛的,我們該有個孩子了。”
“是啊!有個孩子真不錯。”我何嘗不想當媽媽呢!都37歲的女人了。
時近黃昏,天色逐漸地暗淡下來,我感到有點冷,John就把帳篷放下來,隨後他開啟微型的播放機,那如泣如訴的歌聲就飛揚起來了。
我沒有去細聽他的歌詞,只陶醉在他傷感的演繹和性感的嗓音裡。John把我緊緊地摟進懷抱,像個餓壞的頑童迫不及待地吞噬我,“親愛的,我們現在就來製造小寶貝吧……”他把座位放平,兩張長長的座椅合起來就是一張小床,我平躺在那兒,任由他發瘋似地撩起我寬敞的長裙……
我愛上你時是在聽《卡薩布蘭卡》
當時在法國餐廳我們坐在黯淡的昏黃中
彼此深情凝望著,品嚐香檳和魚子醬
隨後Zuo愛在挪威森林漫長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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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身臨其境牽著手
如在那黃昏的馬車上
我們避開晃動的光線
但月光灑滿我胸前
在那輛老式的一顛一簸的馬車帳篷裡
我感受到你也像那飛馳的馬蹄一樣
在荒原我的土地上縱情奔躍
灑下斑駁的印記
……
是的,只有這撩人的魁北克夜色,只有這夜色下的溫柔。我的耳畔聽見的是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