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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病了。曦雪頭暈目眩的細細打量了雕花木大床的柱子;以及房裡的擺設。
輕紗幔帳;宮女太監的站了滿屋。
差點忘了;這裡是玉容殿。趁著這個恍惚;太醫已經請過脈;寬慰道:〃貴妃娘娘只管放寬心養養就好;喝兩劑藥就不礙事了。〃
曦雪笑道:〃麻煩太醫了。茗佳;你一會兒開啟庫房;找些好物件出來。〃
這個薛太醫是宮裡的老太醫了;見狀自然明白曦雪有話對自己吩咐了。如今這位正是得寵之人;人家給了敬酒;除了乖乖喝下;是沒有其他出路的。
果不然;曦雪一會兒揮退左右;虛弱的問道:〃太醫;有件事想求你行個方便。〃
〃娘娘吩咐。〃
〃有沒有什麼藥可以把這病拖著;卻是可以保命的?〃
太醫立馬明白了。宮裡頭的女人;什麼爭寵的手段都有。這種用病態博取帝心的也是有的;只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法。低頭說道:〃有的。不過這味藥事及其傷神傷身的;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曦雪此時一心只想躲在眾妃之中;俗語說槍打出頭鳥;連李曦雪那種聰明人都自殺了;像自己這樣的只怕是寸步難行了。
爭寵——是一門學問。她既然不懂;只好躲了。
〃你只管開來就是;也只是這一兩個月罷了。〃等這段日子一過;皇上心思不在這裡了;太后見自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只怕也會不在搭理。
那個時候;或許可以抽身而退。
薛太醫的藥果真是有效的。這病倒是半死不活的拖著;起初太后每日還譴人來問侯兩句;日子久了;漸漸也沒影了。
皇帝倒是自從她醒了之後;隔三差五的就回來坐一坐。
除此以外;日子彷彿有回到了最初的最初。曬曬太陽也就過了一日。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初夏。
日照開始越來越長;曦雪總是忍不住會回憶過去。像是如數家珍一般;把自己生命中出現的所有事情細細的揀一遍。
可惜的是;翻來覆去;除了兒時與父母的生活;其他的已經是不甚清晰了。
出現的越加清晰的反而是景修第一次的驚豔出場;飲落淡淡的冷香般的笑容;景烈垂危時說的那句〃可惜再是聽不到了。〃
她終於明白了太后口中那句〃對飲落的意思〃是什麼。
八九不離十的就是愛了。
也對;李曦雪本就是掙扎於塵世的飛蛾;看得透不等於放得開。也只有飲落這樣從骨子裡開始活在自己世界裡的人;這般惹人心疼的人可以贏得她的垂青。
若是像茗佳說的那樣;自己存著她的一點記憶;大概就是對飲落的這點心思了。
這樣想來;有的時候反而慶幸自己的神經大條;傻人總是受著上天的垂愛。
可是也會有一點點的嫉妒她;一個眾星捧月般的存在。
如此一比;倒像是雲泥之別了。
〃想什麼呢?〃頭頂忽然暗掉一大片;曦雪一聽到這聲音;原本在樹底下乘涼的舒適愜意都去了大半;剛要行禮;便聽見那人繼續說道:〃好端端的坐著;不必起來了。〃
〃景修。〃曦雪低低喊了一句:〃小王爺的病好一些沒有?〃
〃好多了;他在椒房殿母后守著;有什麼不放心的?〃景修皺眉道:〃倒是你;怎麼病一直不見好?〃
他的聲音如同溫水一般;如今摻了一分關切;越加暖人。
曦雪眯著眼;瞧景修一眼;這段時間時常見他;仔細一瞧也是溫和的眉梢嘴角。他的陰鷙本就不是生來的。
人很多時侯都是迫不得已。
想到此處;向旁邊挪了一點;拍拍身邊的空位邀他坐下。
景修眉頭一皺;很是孩子氣的講了一句:〃好髒!〃曦雪也不了他;只顧自己閉著眼聽風聲。
不大會兒;身邊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睜眼一看;果真坐了下來。
〃剛下朝?〃曦雪半托著腮問:〃有沒有什麼新鮮事?〃這段時間以來;景修對她倒是一貫和藹親切;曦雪倒也有多了幾分親近。
說起來;這宮裡也許可以依靠的也就眼前這位了。
〃新鮮事自然是有的。你要聽?〃景修不待曦雪回答;斂了幾分笑意;淡淡道:〃薛太醫被停了職;過些時候就審了了吧。〃
曦雪心頭一驚;囁嚅道:〃他不是給昨天還來我請脈的麼?〃卻是沒敢再問下去。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