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藥味入鼻便滿臉愁苦,他生來懼怕酸苦之味,但為了能儘快好起來趕路,他還是屏住呼吸喝了下去。
湯藥剛嚥進去,安子接過碗想要拿出話梅的時候,李謹行已經先一步將一顆糖放在陳皖韜手心。
他沒說話,安子卻愣了一瞬。
陳皖韜口中苦得不行,未曾多想,隨手便將糖放進嘴裡。
人一生病便容易生出疲乏之感,於是剛喝完藥的他睏意再度襲來。
李謹行和安子這一回沒等他吩咐便各自離開,安子推門出去,李謹行則照舊翻窗而去。
這一耽擱,便是整整一日。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到傍晚,陳皖韜仍舊混混僵僵的,頭雖然不復先前那般暈眩,但身上仍是沒力氣的。
安子跟客棧掌櫃要了些清粥小菜給他吃了,又為他煎了一副藥,陳皖韜喝過之後便又睡去。
李謹行在屋頂沐浴著晚霞,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御馬而來,在客棧前停下,掃了一眼門前的馬車後下馬走進客棧。
過了一會兒,那人從客棧出來,御馬離開。
李謹行在高處俯視著那片馬蹄揚起的塵煙,心裡嗤笑:有眼無珠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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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釋臻這一路,逢客棧便下馬向店家描述一番陳皖韜的樣貌,問是否來過此人;逢馬車便將人攔下問話,若是碰上好說話的還好,碰上幾個不好說話的,直接當他是劫車的土匪,好一頓打。
也怪他這一路風塵僕僕,沒有地方收拾盥洗,因此胡茬冒出來不說,臉上也是灰撲撲的,眼下還因為許久未曾入睡而發烏髮青。
捱打的次數多了他也有些長進,遇到馬車先將銀子拿出來,然後才問馬車裡的人是不是陳皖韜。
到客棧他也學會有錢能使鬼推磨的法子,進店先給夥計幾文錢,然後才開始問話。
從前這些事哪裡輪得到他親自出馬,早便有人替他將一切打點好了。
因此吃了這些虧他才真正明白些人情世故。
廖釋臻從客棧出來後繼續向前趕路,但心裡莫名覺得有些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一般。
他腦海裡回想方才那間客棧,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在那裡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獨屬於陳皖韜身上的香氣。
他回憶著客棧門前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