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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的宴會。她必須始終愉快、美麗,永遠不可以露出她的憂傷和她的苦悶。我期待您的來訪很久了,夫人。”

“您真的記得?”

“宛如昨天。經過了這麼多年,我總是想起您。我肯定您有一天會來。這下您來了。我覺得,您現在很幸福。”

“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神父。”昂熱拉說,“這我要感謝您。我一直沒來,感到羞愧。後來我對自己說,我要等到我真正幸福了才來,等到我不再孤獨時。”

“現在就是這樣。”

“對,”昂熱拉說,“現在我不再孤獨了。現在,我找到了我真正愛的男人。”

“我確實愛這個女人,神父。”我說。

“我叫伊爾亞。您就叫我伊爾亞兄弟吧——我還很年輕。”

我們也報了我們的名字,他伸手和我握了握。

“我真高興,您找到了幸福和安寧,黛爾菲婭夫人。”伊爾亞兄弟說。他流利地講著一口帶俄羅斯口音的法語。“您瞧,所有的痛苦都會過去。上帝愛人類,也需要人類。沒有他們上帝幹什麼?”

“我們找到了幸福,伊爾亞兄弟,”昂熱拉說,“但是還沒有安寧。盧卡斯先生結過婚了。”

“噢。”牧師說。

()

“我跟我妻子分手了,但我仍是有婦之夫。”我說。

“我理解。”伊爾亞兄弟說。他看著他的雙手,然後望著我們倆。“請你再給我多講一點——您是想要我說出我的看法,對嗎?”

“那當然了。”昂熱拉說。

“那我得將情況瞭解得更清楚一些。盧卡斯先生,您講也許容易些……”

我講,伊爾亞默默地聽著。最後他說:“您對您妻子有一種負疚感嗎?”

“不,”我說,“不,伊爾亞兄弟。我感到負疚——在我向我妻子講出實情之前。那之後就不再有了。”

“您呢,夫人?”

“我也一樣……”昂熱拉講起她的故事。她最後說:“您看,當我獲悉實情時,我們分手了。我永遠也不能跟羅伯特一道欺騙他的妻子,做他的情婦。但現在他講實話了。現在我堅信,他的婚姻已經死去多年,只是依據法律還存在著。現在,我也感覺不到負疚了。這很無恥嗎?”伊爾亞兄弟微微地笑了。

“我不得不放棄對您的行為做任何普通的道德評判。您也不能要求我這樣做。我只能作為一個為了人類的幸福而存在的人來回答您。”

“那麼答案如何呢?”

伊爾亞兄弟說:“您又找到了一個新的生活內容,夫人。您有愛,您幸福。您的生活又有了意義和美麗……”

“對。”昂熱拉說。

“而您,盧卡斯先生,您多年來生活在一場已死亡的婚姻關係中。您肯定不幸。可是現在您不再不幸了。您跟您的妻子沒生孩子。如果您現在離開她,您毫無疑問將一直照顧她,不讓她陷入困境。”

“肯定的。”我說。

我們手拉手站在牧師面前,像兩個孩子。

“那麼從神學的觀點看——我是這麼年輕和自由,我可以這麼說,也許另一位牧師會對您講得完全不一樣——那麼從神學的觀點看,詛咒、禁止這種把你們重新帶回生活的關係,稱之為罪孽,那純粹是形而上學的,是錯誤的。不,”伊爾亞兄弟沉思著說,“這我做不到。我說過,作為有感覺的人,而不是根據教會的戒條——我看不到什麼罪惡。你們曾經是三個不幸的人。現在有兩個幸福了。您,先生,如果我看得不錯,您永遠也不會再有和睦的婚姻關係,讓您的妻子幸福了。”

“您看得對。”

“那麼您只是結束了一種難以忍受的處境——一種對您妻子肯定也是難以忍受的處境。冒著受最嚴厲批評的風險,我為你們倆高興。你們以心相許,完全信賴你們的感情。我支援你們,我這麼講是因為我相信,作為基督徒首先是有人性——當然是指這個詞的真正含義。我們永遠也不可以忽視,教會的戒條——不僅僅是我們的宗教,也包括其它許多宗教——只有當人們注意人類整體時,其內容才適用於上帝喜歡的一種幸福生活。但是,對個體有罪或無罪的判決掌握在上帝手裡,不必為人類所知。根據這個或那個派系來最終斷定戒條,這純粹是褻瀆神靈。”他注視著昂熱拉,“我已經說過,我非常年輕。也許我對您講的是錯誤的,但我得說出我的想法、我的感覺以及我認為是正確的東西。法庭將如何判決,您妻子將如何反應,先生,這一切我都不知道。未來,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