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我不停地望著她。陽光透過百葉窗斜擠進來,我聽到火車駛過。
24
科爾德·尤爾根手舞足蹈,表演著什麼。伊莉莎白·泰勒、裡查德·布林頓和其他人坐在科爾德·尤爾根的桌旁,哈哈大笑。隔幾張桌子,那位流亡的希臘國王和他的妻子正跟印度公主和一位年輕的夫人交談。平臺盡頭,美國總統顧問亨利·基辛格正在熱切地勸說幾個男人,他們沉默地聽他講。他們全都坐在“岩石樂園”飯店下方的那個修在岩石海岸上的平臺上。有許多的平臺,這天下午全都坐滿了人,這時候太陽已經很低了。外面,在海灣裡,泊著許多遊艇。我們坐在最頂上的平臺上,阿塔納西奧·泰奈多斯和梅麗娜·泰奈多斯夫妻和我。跟所有的人一樣,我們也喝著開胃酒。我請求約見一次,泰奈多斯建議,我們坐他的勞斯萊斯車從戛納出來,到安提伯斯海岬這兒來,來“岩石樂園”吃晚飯。其實提這建議的是他的長著娃娃臉、像布娃娃一樣的妻子:“咱們隨後開車去哪兒。在我們家太危險了。您知道為什麼,盧卡斯先生。”
這是一席電話交談,梅麗娜和阿塔納西奧·泰奈多斯輪著跟我講話。我是從昂熱拉的房子裡打的電話。
“對,”我說,“那群僕人。您害怕您的僕人維托里奧,那些激進分子。”
“小心!他有可能竊聽談話!我對您講過,我們這裡不能接待任何人。”梅麗娜呱呱地說,“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但是我認為,您想跟我們談生意上的事,維托里奧肯定在偷聽。不,不,這不行。我們的司機來接您——哪裡?”
“在‘莊嚴’酒店。”我說。我還穿著燕尾服,得換衣服。
“行。到時候咱們再決定去哪裡。但要到下午才行。四點鐘?”
“四點鐘。”我說。
“請您穿得簡單些,盧卡斯先生。”梅麗娜·泰奈多斯又插進來叫道,“我們也這麼做,總是這樣。這樣在這裡更安全。”
“是,夫人。”我說。
“他們怕他們的僕人怕得要死,這些可憐的億萬富翁。”當我結束通話時,昂熱拉說。她拿著另一隻聽筒一起聽了這席談話。
我們在床上躺了很久——我終於睡著了,在早晨——然後我們在中午吃了早飯。昂熱拉下午得工作。我們約定,我晚上來她這兒,不管多晚。她想跟我在家裡過一個晚上。我也想這樣。我們彼此告別,好像是永別似的。我們接吻,然後昂熱拉送我到電梯,傷心地站在那裡,直到電梯門在我身後關上。
我坐計程車回“莊嚴”酒店。沒人注意我在這白天時間穿著燕尾服出現。這裡真的沒人在意別人做什麼。當我對門衛領班說,我將收拾我的一隻箱子,請他將這隻箱子送到昂熱拉的地址時,他馬上就答應了。我說,這回我有可能有時候在那裡呆較長時間,但是我當然保留我的房間,如果有我的訊息、電報或電話,他們應想辦法在昂熱拉的地址找到我。這行嗎?我承認,當我這麼問時,我非常難為情。
“那當然,先生。”門衛領班咧嘴笑著,“您喜歡上了戛納,是不是?”
“是的,非常喜歡。”
“這我很高興。”他說。
於是我上樓去我的房間,洗了澡,只穿上襯衫、褲子和涼鞋,然後收拾了一箱西服和內衣,按鈴叫來一位行李員,讓他取箱子。他已經知道情況了,說一切都會辦妥。我給他小費,他走後,我感到,這次可笑的部分搬家又接近了昂熱拉一點。
泰奈多斯的司機很準時。我獨自坐在平臺上“我們的”角落裡,喝著杜松酒加奎寧,想著昂熱拉,等著我的腳又疼起來。可是它一點不痛。司機穿著一身米色的制服。他載著我去泰奈多斯家的別墅。這兩位已經在公園裡等著了。阿塔納西奧,這個男人,他的肩上頭顱方方,好像一點脖子也沒有,因此老讓我想起古斯塔夫·勃蘭登伯格來。他跟我一樣穿著襯衫和褲子,他的妻子穿著一件廉價的花夏衣。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船主之一和他的妻子。
我下車,吻梅麗娜的手。她像娃娃似的低笑著,說她很高興去“岩石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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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裡,我們終於可以安安靜靜地吃一回飯了,這讓我們開心。”她說,用英語講,“司機也是義大利人。您知道,他一句英語也聽不懂。”
這樣我們就來到了“岩石樂園”飯店最上層的平臺。我覺得,是梅麗娜不停地讓我注意到那許多著名的和富有的人們。他們今天聚在這裡人數特別多。
“那後面,在我們底下那一桌,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