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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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古斯塔夫·勃蘭登伯格說,“我得擁抱你。”
此人敦實,中等身材,長著光禿禿的四方頭。當我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站到我面前。他的女秘書為我通報過了。他從他的辦公桌後面鑽了出來,胳臂抱著我,捶我的背,身上發出雪茄和汗透的襯衫味。我的胃稍微一緊。我想後退。但是他緊抱著我,抬頭看我,因為他矮我許多。他的嘴角沾著一些爆玉米花,他的狡黠的豬眼睛裡有些激動。我驚駭地注意到,它們甚至是溼潤的。“你真了不起,羅伯特。你行動了!你終於不僅僅是講講而已,而是行動了。你知道這讓我多高興嗎,羅伯特?你簡直就像是我的兒子。”又是捶背,又是雪茄和汗味。我再也忍受不了啦,用力掙開。
我們走向他的亂糟糟的辦公桌,上面有爆玉米花和雪茄的菸灰散落在大堆紙上。我迅速坐到辦公桌前的一張沙發椅上。他猶疑著站在我面前。我很擔心他會撫摸我或坐到沙發椅扶手上,因此我架起二郎腿,把下臂擱在兩邊的扶手上。他感傷地望望我,走回他的沙發椅,重重地坐上去。
“見鬼,”他說,“羅伯特,這真是個令我開心的日子。我等它等了十年。”
“你從哪兒知道的?”我問。
他重新取出一隻哈瓦納雪茄,咬掉頭,吐掉。當他點燃雪茄吐出濃煙時,他含糊不清地說:“卡琳打來電話了。今早八點就打了。全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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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全部,對。以她的細膩的方式,你是熟悉它的。真是夫人,高貴的女人!你在戛納另有一個,離棄了你的高貴的夫人。這種男人環球保險公司不能僱用。要我炒你的魷魚。她失去理智了!如果我們炒了你,她怎麼能夠繼續生活得這麼好?我對你講,這個卡琳什麼事都做得出,甚至會把硫酸潑到別人臉上。喏,也許我讓她碰釘子了。”
“你讓她碰釘子了嗎?”
“聽我說!我講,我無論如何不能也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
“怎麼樣?”
“她說,那麼她要找董事會,找最高層。”
“好極了,”我說,“好極了。”
“好極了,媽的。”古斯塔夫說,“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上面的那些人就會打電話找我。我支援你,堅持支援!我少不了你。公司也不會因為這種事開除你這樣一份力量。”
“不會嗎?”
“絕不會!”古斯塔夫說,“隨卡琳去白忙一場吧。她做不到。”他好奇地盯著我,“這麼說,你在縣納找到了偉大的愛情,是嗎?”
“是的。”
“我高興。我真為你高興,羅伯特。”
“謝謝。”
他擁下連線他的女秘書的對講機的按鈕,甕聲地說:“請您現在將瓶子拿進來!”
“什麼瓶子?”我問。
“香擯。咱們得慶祝慶祝,夥計!我可以告訴你,你的那個老婆,我也許給她講明白了,禁止她再拿她的私事來煩我。我告訴她,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想聽她講你什麼。這樣對嗎?”我點頭。“我不想告訴你,她都講了你什麼。真噁心,夥計,噁心。”我想,既然連古斯塔夫都感到噁心,那一定是夠噁心的了。“假如她發火,那還好。可是不,只有控訴和自憐。她威脅說,她能損害你的工作。卑鄙無恥,冷酷的威脅。她當然也不停地講另一位,縣納的那位。她不認識她,對吧?”
“不認識。”
“講到另一位時她才有點憤怒。只講她是妓女,雖納妓女。”
勃蘭登伯格的女秘書,一位較老的小姐,用托盤端進來一瓶香擯和兩隻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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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古斯塔夫說。他笨拙地開啟瓶子,香檳噴濺到一堵牆上。“見鬼,”古斯塔夫說,“冰得還不透。算了,溫就溫吧。”他倒滿杯子,遞給我一杯,跟我乾杯。
“為了你的幸福,羅伯特,我的孩子。”
我們喝酒。香檳真的是太溫乎了。它肯定也很便宜。古斯塔夫馬上又把杯子倒滿了。
“你現在怎麼做?”
“我得跟我的律師談。”
“卡琳說你要求離婚。”
“不錯。”
“娶另一位?”
“有可能。”
“肯定是!不是有可能!你可以信任我,夥計!你終於又找到了愛情,我跟你一起高興。你多年來第一次看上去像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