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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如鬼,青絲凋零,也像段落琴,含著不甘的意味,無奈的眼神,她究竟是誰?

她看得痴了,渾然不覺有人走近。

冷臨風從身後緊緊地環住她,一把就掀了水盆,滿地的水花似破碎的鏡片,割傷了她的心。

他大力的扳過她,牢牢地看著她的眼睛“傻丫頭,你若要照鏡子,就看我的眼睛,這裡映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還是你,和我昔日所見的沒兩樣,我不會忘記,來雁閣那一雙明媚的眼睛,和你的微笑,永遠都忘不了,它在我心裡。”

拉著她冰涼的手,放在自己蓬勃跳動的心懷處,久久都不願挪開。落琴第一次伸出手,緊緊的擁抱他,沉醉於無比溫暖,無比安心抱擁之中,身心緩緩地往下沉。

冷臨風又驚又喜,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唇碎碎的落在她的鬢角輕柔的說“念你第一次主動對我,我便送個大禮給你,傻丫頭,你有救了,你不會死,不會死。”

鷲林

秋草漫道,人亦寂寥,越往盛州,秋薄似有冬意,下了一層霜,在青布油氈的車架上鋪了一層淺淺的白,見著清雅。

冷臨風因有了救治落琴的妙法,刻不容緩,連夜便僱好了車,打發同來的軍士先行回秋水澗支會聶無雙。

簡兒見她們要走,心中不捨,又顧及落琴的病,不敢說要同去,話說得越來越少,有時竟揹著眾人暗自落淚。

落琴欲言又止,冷臨風看在眼裡,想都未想便答應帶著簡兒同去,一是憐惜她二人姐妹情深,二也是考慮到,軍營都是男子,落琴需要有人隨伺。

簡兒見能隨著他們,心中歡喜,將家中諸事託付牛三哥照料,便與冷臨風、落琴一路往北前往軍中。

盤州至盛州,需兩日路程,可若要趕到盛江邊的秋水澗,又要添上半日。

三人一車,正行走於此行的必經之路—漢沽嶺。漫山的紅楓,映著碧枝,綴綴的耀眼。

天兒如同孩子的臉,一時還是豔陽高照,一時偏又下起了瓢潑大雨,可難得的是,青山空寂,晴雨皆好。

落琴靠著簡兒賞了一會景,許是乏了,沉沉的睡下,自中毒來,每每與之相抗,耗費心神體力,越發的瘦弱支離。

簡兒拿舊衣蓋在她身上,嘆了口氣,明眸蒙上了水光,欲從懷中取什麼物件,猶豫再三,還是隱忍了下來。

冷臨風一日都未曾閤眼,坐在架上驅車,這一路,三番四次的取出聶無雙送來的密函,細細研究他所書的救治之法。

“換血之術”本就是醫家大忌,為正道醫寮所不齒,聶無雙為玄天宗座下大弟子,自然識得。

《脈注論》有載:施針於頭部迎香穴、背部至陽穴、足部丘墟穴,三穴合一,定脈固本,於手部脈動之處瀉血,與之換血之人,頗費時日,若有差池,有兩命俱殤之險,不到萬不得以不可為。

當日他聽說落琴有救,只顧歡喜,卻未想到換血之術雖然可行,卻極為兇險,放在眼面前的路只有兩條,若不敢冒這個風險,便要千里迢迢趕往月海,尋訪族長。

只是西莫亡國後,樹倒猢猻散,各族消亡,不似往日那般強盛,只恐這千里尋藥最終還是無功而返,照落琴目前的情況,形勢不明,未必能夠等得。

冷臨風思來想去,心中沉重,似有大石壓在胸腹,聶無雙在賭,可落琴賭不起,他也賭不起。

出了山坳,地勢低平,走了半日,便來到了平谷鎮,邊戍小地不似繁華,卻自有廣遼之美。

冷臨風遣簡兒去買吃食,落琴已醒,掀開簾子與他相對,雖沒有半句言語,可那濃濃的知心之意卻在彼此眼眸中交會。

眼見落琴的青絲落了大半,鬆鬆的挽了起來,腰肢愈發纖細,神情到有幾分歡喜,堆滿了蒼白的臉面“路上的那片楓林,和落霞山的一樣,記得每到秋天,有師傅從江南帶來的桂花蜜,碾碎了米粉,一層面一層蜜,滿口的香,若我還有命回去……

話未說完,額頭便遭冷臨風輕輕一彈,低下頭在她的鬢邊低語“傻瓜,別讓我笑話你沒見過世面,這哪算稀奇?

奇州有一種神仙雞,挖了五內,填上香料,用繡花針縫起來,裹著香葉子足足蒸上二個時辰,肉質酥爛,那香氣一里外便可聞到。

楚郡的茶糕你定沒吃過吧,明前的香茶碾成粉,合著細麥,添上紅棗,酸中帶甜,還有茶的清苦。

最難是要捏著火候蒸,太糯不好,太硬了也不好,只有如意坊的最最可口,別家還都做不出來。

還有……絮絮叨叨的說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