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安心,還是隨我去吧,你也知道軍營寂寞,若我紅袖添香,必定羨慕死旁人。”
言語來往之間,叮囑再三,最終二人同時展顏,笑的自然”傻丫頭,小心了,等我回來。”
這番關懷親密,看在旁人眼中,自然惹來調笑。
聶無雙見得清楚,再沒有說話的心情,轉身上馬,背脊僵直,只覺得這鋪天蓋地的雨,無休無止,撒落漫天的愁緒。
“冷大哥珍重”囑咐完了,眼光不免落在無雙身上,她也想走上前叮囑兩句,就如落霞山時,他每回求藥出遠門,她細細的叮囑與關懷。
可今日卻換來一個背影,清淡遙遠。
“你放心,那小子厲害的很,我出事了,他都不會出事。”
“胡說,你們都不可出事。”
“好,我答應你,不會有事。”再看一眼,留戀深深,冷臨風轉身前行,與無雙並駕,豪情陡生。
先行兵長槍一揮,他二人率眾而出,領兵前行,漸漸了沒了人影,只剩下這漫天的雨簾,迷濛了雙目。
“嫂嫂這般不捨,真是讓人不忍。”晏元初走到她身邊,低低的說“只是兄長和督軍,你更捨不得哪個?”
落琴懶得與他說話,回身就走,聽著那腳步聲傳來,就在身後 “這戰事一起,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可不是誤了嫂嫂的年華。”
“不牢將軍費心”
“我欲送嫂嫂一份禮。”他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絹傘,與她對視“前些日子,我曾修書回祁端王府,說嫂嫂病重,藥石全然無效。
端王爺寵女兒可是出了名的……你說嫂嫂的家人現在應該走到何處了……見著親人自然歡喜得多,我的安排嫂嫂滿意否?”
將絹傘重新塞在落琴手中……投身雨中,自顧前行。
一人佇立,那櫻紅的傘面,映得她一色蒼白。
舊人
“宗主,姑姑的密件”司馬素素言辭尤輕,望著坐榻上的季成傷,只見他一手持《論國策》一手與己下棋,眼風不動,神色疏淡。
“念”
“是,晏九環次子有疑,修書回祁端王探郡主重疾,若來人,必被識破,請宗門明示。”
司馬素素念罷,秀眉蹙起,不免為落琴擔心,因她知道,晏九環雖為名門正派,卻……
季成傷唇角微微一動,倒也不理,棄了手中書卷,反倒更專心下起棋來。
司馬素素知他性情,只能立著不言,一柱香燃盡,棋局已有勝負,他方停了下來“青成如何說?”
“少主說,二日前正午,兩位督軍已北上盛州軍營,晏元初有運糧之責,遣孫仲人親押,與十日後前往。”
“好,我說你寫”
“是”季成傷一一說來,司馬素素運筆如飛,待他說完,她已寫好,按往日舊例,封上密印,縛於鳥爪之上。
“你還有話說?”季成傷見她遲疑,冷冷的問道。
“屬下不敢。”
“說”聲音不揚,但自有氣勢,倒可忽略他面目之醜,身體殘缺。
“姑姑去山莊是尋琴的,雖兩次失手,也是晏九環老奸巨滑之故,為什麼要去軍營,那琴如何?”
“下去”縱然被斥退,司馬素素也不敢反駁,只能施禮退下,可那疑惑之感經久不絕,宗主運籌帷幄,卻怎麼越發的看不明白。
密信如期送至落琴手中,依然是熟悉的手筆,嫵媚挺秀“留書出走,可去軍營。”
妙!委實是個好計策,郡主身份不可丟,但若這個郡主捨不得夫婿,為情出走,便是以後回來了,晏九環也不好說什麼,凡事都有冷臨風擔待。
屈指一算,回祁至環月山莊至少需一月半的時日,若有人來,不見郡主,這說辭自然由晏元初去圓。
而她則要立刻動身,冷臨風已走了三日,她若要追上,非日夜兼程不可。
只是這環月山莊如何出去?晏元初這幾日,都在山莊,半步不離,她要從他眼皮子底下溜走,非尋個萬無一失的機會。
懷著重重心事,去看啞哥,傷勢雖愈,但內經依然不暢,她親調醫藥,為他送去,也算報他昔日救命之恩。
路過夙蘭閣,見夏花凋謝,秋菊初綻,方覺秋已至,她的前景仍不明朗,進無路,退無路,到了今日,騎虎難下,必須把琴找出來,唯有如此,她才有自由的一日。
流連片刻,聽見裡間有男女二人爭吵的聲音傳來,她不是好事之人,對這些事更是避之不及,可那聲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