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巖的謀略，堂堂正正，大開大合。

兩次光明正大的出使蓋州，送上兩具死屍一個活人，再加上兩萬石糧食，便使得滿清陷入了內戰。

而宋獻策則不同。

相比李巖，宋獻策無疑要陰險很多。他的計謀，幾乎沒有一個是見得了陽光的。

想想他之前的那些計謀：

皮島戰略坑死幾十萬安平道百姓；朝鮮戰略坑死幾百萬朝鮮百姓，前前後後坑死十幾萬清軍；在陳圓圓的事情上連王昊也敢坑。

總之就一個字……陰！

而李巖，則可稱之為“陽”。

古人云：孤陰不生，孤陽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男以女為陰，女以男為陽。陰陽交泰，彼此互補，相濡以沫。

如今，王昊帳下兩大軍師，一左一右，一陰一陽。如同王昊的左手和右手，左手放在瀋陽左邊的錦州，右手放在瀋陽右邊的鳳凰城，左右兩手同時用力，用力往中間擠壓。

這一招，與其叫鐵鉗攻勢。

不如叫龍爪手更加合適。

……

再說位於錦州城中的宋獻策。

這個矮子。

一直在玩陰謀，最近又玩出了不少的新花樣。

在用“離間計”成功地離間草原上的各勢力之後，又用“引蛇出洞”之計，消滅了好幾個蒙古部落。然後，又設下埋伏，打敗了察哈爾部的大舉進攻。

攪得蒙古草原大亂。

乃至於，朵顏三部首領公開投效孛兒索，時外宣稱要擁立孛兒索為蒙古汗王。

這種做法，使得原本臣服於滿清的蒙古各部首領，開始各懷心思，甚至出現了嚴重的分裂和內鬥。

……

草原現在的局勢，對北方軍來說，無疑是非常有利的。

有很多將領提議加快在草原上的行動，迫使大部分蒙古部落脫離滿清，以達到斷滿清一腿的目的。

甚至連遼東提督韋何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宋獻策卻不這麼認為。

在宋獻策的堅持下，遼東提督韋何出人意料地叫停了孛兒索在草原上的進一步行動。

然後，再派出大量的斥候和玄狼司成員進入草原，將草原各部落滲透得如同篩子一樣。

……

沒多久，韋何就收到了玄狼司傳來的一條重要訊息。

這條訊息是從瀋陽傳來的。

據瀋陽方面的玄狼司打探到的訊息，多爾袞派出手下親信部將阿圖卡丘率三千騎兵，帶著大量的錢財，從瀋陽出發，前往張家口附近的蒙古草原，與晉商交易糧食。

孛兒索一聽這訊息，就興奮異常。

主動請命要去將這批錢財攔截下來。葛家鱗等人也都表示贊同。

理由很簡單：

其一，孛兒索的蒙古騎兵，在得到朵顏三部的支援後，兵力已經擴充到了一萬五千人。

用一萬五千騎兵去伏擊清軍三千，只要規劃得好，完全可以將之全殲。

其二，奪下這筆錢財，可以用於壯大北方軍的勢力。

其三，清軍沒了這筆錢財，交換不到糧食，今年冬天必然換餓。

……

但是，宋獻策卻反對這種做法。

當遼西提督韋何問他的原因時，他笑著對韋何道：“這點錢財，相比於八大晉商的財富，恐怕不及百分之一。”

見韋何有些不解，便又解釋道：

“總督大人一直很關心八大晉商的財富，可是，咱們做了很多調查，都搞不清他們將財富藏在哪裡。

以往晉商與建奴的交易地點，都是在瀋陽。

那些晉商拿到交易後的金銀之後，通常會在返程的時候，分開成幾組走不同的路線回張家口。再經過地廣人稀的千里草原，等他們回到張家口時，已經沒有人知道他們將金銀藏在了什麼地方。

區區幾百斤金銀，他們有的是辦法使用障眼法，將之送到他們秘密的藏銀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宋某上次才讓孛兒索將軍搶了晉商的一部分糧草，使晉商產生恐慌，不敢再去瀋陽交易。

而晉商不敢去瀋陽交易，多爾袞就必然派軍隊護送金銀去張家口附近的蒙古草原交易。

這樣，咱們就不需要在幾千裡遠的草原上監視晉商所得金銀的去向。只需要在張家口附近的草原上，暗中觀察，注意晉商在交易後的舉動，就有機會找到晉商的藏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