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萬兩的鉅額之上。已有的稅賦收入,在時間上的遲滯與程度上的不足,顯然已經無法滿足財政的渴求,於是,為了把這塊虧空補上,已經無計可施的崇禎帝又開始在田賦上做手腳,嘗試著將已加9厘的田賦再加3厘,實現165萬兩的財政增收。
然而,正如我們前面所說的那樣,這種不斷加稅的行為,所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民眾的不堪忍受,由此帶來的民變已呈風起雲湧之勢,更使得軍費飛速激增,如果一任這種情形繼續發展,勢必會令民眾更加激化,於是,為了暫時緩解這一勢頭,朝廷開始拖欠軍餉等應付賬款,僅到崇禎元年,所拖欠的軍餉就已經達到了520萬兩之巨。
我們知道,在尚未實行義務兵役制的時代,軍人服役的全部目的就在於獲取銀米以養家餬口,特別是在戰爭時期,這份報酬更是以生命為代價來獲得的,其對於軍人的意義之重大,絕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想象的。
現在,當國家開始拖欠軍餉的時候,無疑意味著對軍人心理上的沉重打擊,於是,在*民變的同時,越來越多的官兵搖身一變,投身於起義的陣營之中,將本已糟糕的形勢變得更加惡劣,到了崇禎十一年之時,由於戰事上節節失利,使得明王朝已經陷入了“不集兵無以平寇”的軍事危機之中。
集兵,就要養兵,就要給軍人發餉,就要為軍隊提供補給,可是錢又從哪裡來呢?頗有雄心的崇禎帝在將所有可能的辦法嘗試了一遍之後,明王朝的財政困境仍然沒有得到根本性的改善,在崇禎11年之後,戶部幾乎已經沒有新進的收入,龐大的帝國開始面臨著“無餉以飽兵”的可怕局面。這時候,再次加稅增賦似乎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法,於是,崇禎帝只好再次“從善如流”,批准加派280萬兩的新稅。
最後的發展一如我們所知道的一樣,明王朝最終在內外交困之中陷入崩潰,無論在理財領域如何運作,都無從改變其最終的命運。由我們所觀察到的事實,證明了我們前面所提到的硬實力,其實是明王朝根本不具備的,而其遭受滅國之災,也自然是題中應有之義了。
歷史真的就是這樣簡單的規律嗎?
在中國曆代封建王朝之中,眾多國家的君主、國家的管理者似乎從來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為財政增收的機會,然而這也導致了無數絲毫不知節制,不知與民休息的政府出現,從而造成他們習慣於將突發的財政開支一次性分攤到民眾頭上、造成他們樂於轉嫁財政危機而絲毫不留後路。類似於“竭澤而漁”、“殺雞取卵”、這樣風格的金融政策,一次次地出現在浩繁的史卷之中,構成了一個又一個悲壯的歷史結局。歷史學者譚伯牛在論及這一點時說:“貪風熾烈,所搜刮者莫非民脂民膏,民生困苦,日逾一日,卻不察隱患。”
想來這裡所說的“貪風”,所指內容更大程度上應該歸屬到糟糕的金融政策,而非官僚體系的集體品質。而之所以造成這樣的情形,在很大程度上源於皇權思想在隱隱作祟,認為由皇帝、由國家出面,向民眾借債來緩解財政危機、支援發展的做法實在是有損君威,卻忘記了這種金融化理財方法的優點——只要國債期限足夠長,就足可以將一次性的開支分攤到許多年中,讓每一年的壓力都降低到最小,讓民眾的負擔大大減輕,而其在財富上帶給民眾的回報率,則更是會促使民眾熱衷於此,令政府的融資借貸變得更容易。
歷史,的確蘊含著固定的規律,歷史更是一場不可違背規律而行的遊戲,然而,歷史的規律卻是可以自行選擇的。所有的結局或命運,其實都在最初的選擇中,被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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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傘和秘魯樓(1)
看一下這個標題,你是不是會覺得很不可思議,看似驢唇馬嘴的兩樣東西,怎麼能聯絡到一起呢?
但是,這兩件東西,還真的有內在的聯絡,閒言少敘,讓我們先來看看“中國傘”的由來。
社會學者何博傳曾經在其著作《山坳上的中國》一書中,提到過這樣的一個有趣現象:在1983年的中國,一些上海人跑到深圳買了一把摺疊傘,但是驚訝地發現,這把傘竟然是從上海運到香港,又轉回深圳的。這些上海人對此感到很高興,因為這比在上海買要少花幾塊錢,而深圳人對此也很高興,因為他們賺了幾塊錢,香港百貨公司同樣也很高興,因為他們同樣賺了幾塊錢。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這個問題,我們要留到一會再來回答。接下來,我們要看一個調查,提供這個調查結果的不是外人,就是在第一章裡絞盡腦汁為我們替資本打比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