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像楚公子這麼隨意來去、且出入兵器重地、還沒一個人認識,應該是誰了!”
“說人話!”
“不急,等一會兒就明白了。”遲衡不緊不慢,直把岑破荊氣得牙癢癢。
許久,二人進去,棋子全蒐羅在楚公子的棋罐裡。
見遲衡回來,他立刻起身撲過去,遲衡立刻攬住他的腰以免掉下去。石韋輕微嘆了一口氣,像不忍再看一樣,目光垂下,密密的睫毛蓋住了眼睛。
待石韋離開。
遲衡一顆一顆把白子黑子分開,悠悠然地問:“楚公子,剛才那人和你說了什麼?”楚公子雖然半痴半傻,從前什麼都不記得,但對當下發生的,卻記得分明。
“他說……”楚公子學著石韋的語調說:“你,不記得末將了嗎?”
末將?
能讓石韋自稱末將,除了駱驚寒,還能有誰?
岑破荊驚了。
“阿衡,你要送我回去嗎?”楚公子可憐兮兮望他。
遲衡撫摩著楚公子的長髮:“回去也好,不回去也好,只要你願意,都隨你。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和我一樣,留在顏王軍,我相信,沒有了石城,你也會有別的城池。”
楚公子重複:“顏王軍?”
次日,餐桌一片寧靜,只聽見吃飯的咀嚼聲,容越忽然冒出一句:“遲衡,別說這個每天能趴在遲衡大腿上的是——駱驚寒!他不是臉上一大塊斑嗎?他不是其貌不揚嗎?咱們都快把石城刮掉三層地皮了,結果他在咱們眼皮底下,呃,讓我冷靜冷靜!”
清晨,大家就都已知道昨天的事了,個個驚得不像話。
當即分頭行動。
岑破荊叫崔子侯來見,順便看他的反應,果然他見了楚公子一驚,雖同樣不忍直視,但神情尊敬。
又將駱驚寒的婢女招來,果然都說,平日裡駱驚寒的臉皮僵硬似假皮。他曾有過一次大病,大病癒合之後,照料他的婢女和老僕都不知所蹤了——據說駱驚寒幼時長得極俊,就那一次大病,毀了容貌。
見了楚公子的背影,都說很相似,只是舉止不似。
而重兵的護衛見了楚公子,也說只見過一次,拿的是駱驚寒的牌子——正是遲衡第二次見楚公子的那次,想來,他是一時倉促,所以來不及換嗎?
原因尚不可知。
但他也說,楚公子與駱驚寒的背影神同一人。
古照川也有許多信報:比如駱驚寒有病,比如他疑心極重,比如他鬱鬱寡歡。聯絡所有的蛛絲馬跡,答案已昭然若揭:
楚公子就是駱驚寒!
因為年幼那次病,不知發生了什麼導致他易容出現——也許是病情導致性情大變,也許是為了更好的掌權,他的真實面容姣好,不易服人。
而遲衡十分巧的,竟然見他兩次,都是真容。
古照川緩緩道:“難怪崔子侯他們在城池被攻破之後,會顯得這麼平靜。只怕早知道駱驚寒的病了,一州之主得了這種不可控制的病,確實很悲哀。也難怪駱驚寒選擇的將領,多是儒將,也是怕病時反叛吧?”
溫雲白道:“他雖然痴傻,但舉止確實有世家氣度。”
岑破荊也說:“難怪咱們會在石山見到他,石山頂上有駱家先祖的牌位,他不會是準備跳崖以自謝駱家祖先吧?”
容越鬱悶地說:“不要都這麼事後諸葛亮行不行!依照安錯的藥性和估計,他只要一個月就會完全清醒並記起來的!”
容越久久不能平靜。
睡前,躺在竹床上,輾轉反側,戳了戳遲衡的脊樑骨:“遲衡,你知道嗎?駱無愚糾結了幾個城池的兵力,集中來攻石城了,咱們要不要把駱驚寒關起來?”
“不用,你扛住!就靠你了!”
“喂,跑了咱就虧大了!”
“他跑不了的。”
楚公子——不,應該是駱驚寒,忽然站在床邊:“阿衡……”
容越一哆嗦,單腳往席子上一踹:“楚……駱……不管你是誰,別這麼忽然脫光了爬床行不行!爬就爬,你別披頭散髮跟個鬼一樣,想嚇死誰啊!”
駱驚寒不理他。
才從浴盆中走出來,渾身淌水,就往遲衡身上趴:“阿衡,我熱得很。”
他會這樣,源於他針扎用藥後他體內燥熱,跟以前的冰涼正好相反。遲衡扶額,早該想到安錯的用藥習慣——把聾子治成啞巴,這下可好,又把一個人推入火坑:“楚公子,以後,我叫你驚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