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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然離開,循著官道一直走一直走,往夷州城的方向從傍晚走到了星辰漫天。

在衙門府外,鍾序手執一杆長槍一刺一挑地練著。見遲衡回來,又高興又抱怨:“老半天的你上哪裡去了。”

遲衡抽出梁千烈的長刀。

鍾序拿著看了看,搖頭說:“我還是喜歡槍,使槍的時候離人遠,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我也不愛這種長刀,我喜歡大刀,很大很重的那種。”遲衡認真地說,“任何一種武器,用好了都很可怕。就像梁校尉的流星錘,我小時還玩過呢,繩子又軟,掄起來就砸腳,想不到能這麼可怕。”老樹尚且如此,要是砸在身上,嘖嘖,一砸一條命。

“阿衡,你像使刀的人,狠得下心又有勁。”鍾序收了長槍,“我明天就問梁校尉去,讓他教你刀法。對了,我剛才學了長槍十八式呢。”

遲衡笑了:“這一會兒你就十八式?我要練刀,練一式就練透了。”

“你還想一招吃遍天下?”鍾序撇撇嘴,自得地說,“咱倆路子不同,人家也只練了一遍,誰叫我記性好,看過就沒法忘記啦。”

兩人並排坐在衙門府外的牆根下,鍾序跟軟骨頭一樣靠在遲衡身上。

“你可得練勤快點兒。”鍾序忽然聲音低了一低,“戰場上刀槍沒眼,胳膊腿兒說沒就沒了。你得好好活著,我也是。別叫我看見你死,我都看夠了。”他口無遮攔,說死也不忌諱,但那話聽著都傷心。

遲衡捅了捅他的胳膊:“別總死不死的?我命硬,自己沒事,都把別人剋死了……”

鍾序嗤的笑了:“我也命硬,要不全家怎麼就活我一個?怎麼不太高興,是不是怪我腳好了還瞞著你?”

“還說呢!”遲衡掐住他的脖子,“好就好了幹嘛不告訴我!”

鍾序不僅不躲,還就勢摟住了遲衡:“咱們哥倆好啊!你照顧我又怎麼了!想當年,我還是被十幾號人伺候的公子哥呢,有些人想伺候都伺候不上!”

誰樂意伺候你!遲衡把他的手使勁掰開:“進軍營了你可別像現在這樣,別人會誤會的。”

“誤會什麼?還不讓抱人了?”鍾序老大不高興。

遲衡舌頭直打卷:“抱我是沒什麼,你要是抱別人指不定就會錯意了,我進過大軍營,那,那個,那種事,有些人……”

“什麼這個那個的!”鍾序氣呼呼坐著,“我不懂。”

遲衡只得好聲好氣地勸他:“不懂就不懂。反正你要記住,跟我怎麼樣都沒關係,別總跟別人摟來抱去。”

鍾序樂了:“這可你說的,欺負你就沒關係!”

黑簷下,石鼓旁,對月成四人。就是刺骨的冷風吹得緊,石牆也擋不住,鍾序很快就哆嗦起來,放手心取暖也不行。遲衡便要回去,鍾序反而不肯,磨磨蹭蹭非要和他多凍會兒。一邊哆嗦一邊聊天,看著又可笑。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行啊?”遲衡又摟肩又搓手。

鍾序一蹭鼻子:“我剛才偷聽梁校尉和左昭的聊天來著,說要把你和百多人一起組成什麼黑狼隊,把我單獨派給左昭打下手。明天就開始,咱們可能不定能天天見上。”

遲衡鬆了一口氣:“我說什麼事,你跟著左昭最好,不用衝鋒陷陣去賣命,晚上還不耽誤練槍。”

“我想著咱倆要在一起啊,與子同袍,與子同仇!”鍾序失望的說。

遲衡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來猛將身邊都要搭一個聰明的謀士,就像梁校尉旁邊要有一個左昭一樣。只要這樣咱倆才能長久搭伴啊!”

許久,鍾序才說:“我也是這麼想的。”

5〇〇四

【四】

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長劍。

梁千烈手負長刀,走到遲衡跟前,大喝一聲:“就你站的那樣,能使出勁來?還想砍人?砍個螞蟻都踩不死!手,再用點力!腰板直起來,兩條腿站穩了,經得起老子一腳踢不!”抬腿往他小腿一踹。

遲衡向前一跌,差點撞地上。

他白著臉,汗珠一滴一滴滾落,二話沒說,退回原地繼續站著,蹲著馬步維持著側身的姿勢,兩眼直直向前。

練兵的地方在夷州城東幾十裡外的原野,地勢寬敞,就地紮營。

這次以顏王軍的名義招募了上千人。大多數人從軍只為有口飯吃,一眼望過去,個個面黃肌瘦,無精打采。梁千烈不急不躁,先架起了大鍋,先讓大家飽飽吃了幾頓,等勁頭恢復過來,才開始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