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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部分

身,躑躅了一下,將幾盤碟調了一下,甘納越發皺眉:“本王最討厭吃紫芥地。”

看來曲央不太瞭解甘納的喜好。

遲衡看了一眼旁邊的侍女,竟都低頭,也不來幫忙,遂舉茶杯岔話。總之這一次商談磕磕絆絆,因為甘納始終都沒有表態,反而時不時挑眼看曲央,這種氣氛之下,遲衡準備了一肚子說辭也沒用。

末了,甘納起身:“來日方長,遲將軍遠來顛簸,早點歇下。老友相見有敘不完的舊,曲央,你代本王招待貴客。”

遲衡道謝。

曲央住在城堡的南向一個院子裡,一進去,風景就與別處不同,沒有藤蔓,沒有樹,沒有古井,沒有奇奇怪怪的工具,非常的一目瞭然,是仿夷州元州的尋常院子的格局,只是院子並不開闊。

曲央將他領進一個書房樣的房間,而後出去吩咐僕人給遲衡佈置一間屋子。

遲衡坐在長藤椅上。

周圍安安靜靜的,心瞬間鬆懈下來,遲衡雙|腿伸展,將手搭在額頭,閉著眼睛,想起今日所見所聞,對於甘納和曲央之間的詭異關係,他不可能一點兒沒有察覺。屋子裡燃著一種不知名的草藥染香,當心寧靜下來,鼻子也變得靈敏,感知也變得更加細緻入微,草藥香裡一絲苦澀但熟悉的味道竄入腦海。

遲衡睜眼。

曲央已坐在另一個長藤椅上,望著遲衡,眸子一爍,難得嘴邊一抹笑:“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遲衡起身:“命大,沒有死成,多謝你還來找我!”

“客氣什麼。”

“因為我和容越的魯莽終害你留在了苦茲郡,我一直很愧疚。如今你已替甘納建了一支所向無敵的利軍,他應該更不願放你走,不知道,還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南征北戰。”

“當年我是自願的。”曲央輕笑一下,“我在這裡過得很好。”

“那就好!最適合的地方,就是最好的!”遲衡凝望曲央的耳墜,莞爾,“夷州男子是不慣帶這些玩意的,你戴著卻沒有一丁點兒女氣,出奇的特別,入鄉隨俗了。”

曲央摸了一下,耳墜落入手中。

遲衡很隨意地說起了元州夷州的嚴峻形勢,說以後的打算,更說起此行的目的:“我這次來,只能成功,因為假如西南王再攙一腳,元州就徹底支離破碎了。郡王不是尋常人物,他應該也不甘於只窩在苦茲郡吧?”

曲央輕描淡寫:“他不甘,但苦茲郡缺兵器。”

“怎麼說?”

“這裡的兵都只有彎刀,適合近攻,短兵相接,再以一敵百也難免傷亡大。但苦茲郡又無鐵礦,造不了兵器,你若有那個能力為他弄來兵器,他會願意連橫的。”

遲衡一喜,自信地說:“只要他能鬆口,兵器不是難事。”

“苦茲郡還缺兵——不過,這不礙事,只要有了兵器,苦茲就能往外攻,人是越打越多的。你不用太憂心,我會幫你說服他。”曲央忽然起身,將染香滅了。

遲衡記起曲央曾被甘納下了蠱毒,手腕一道長紅線,各種滋味上心頭:“你的蠱毒好了嗎?”

“早好了。”

“你讓我看看。”

曲央伸出了手臂,果然,腕上已如常,腕以下,手指修長有力,指甲被修得很整齊,一雙殺人的手,泛著淡淡的血色。

二人沒來得及好好敘舊,僕人匆匆來報:“郡王來了。”

話音才落,聽見腳步聲傳來。

遲衡很困惑,這不是才分別怎麼郡王又來了。曲央一皺眉:“遲衡,天也晚了,你先去那個臥室歇息一晚吧,屋子點的香難聞,但是驅蟲的,忍忍就好,明日再敘。”

他說得有點兒倉促。

甘納已經進來,換了衣服,質地軟軟的如寢衣一般,但樣子如尋常衣服,極其豔|麗。遲衡乍一看,總覺得不太適合接見客人的場合。

遲衡客套了幾句,便說旅途勞頓,先行告退。

在出門前餘光一撇中,他看見郡王離曲央特別近,抬手撫摸著曲央的耳|垂。遲衡大步跨出門,沒有多看一眼,急急地離開了房間。

夜晚極安靜。

空氣中到處溼溼的彷彿才下過雨一般。

遲衡日夜奔波也累得很,倒頭就睡,未過多久,那股略難聞的驅蟲香變成了另一個暖暖的香,渾身開始發熱,血脈沿著腹部燃燒,遲衡以為伏於體內的藥性餘孽又在發作,脹得難受,但他一分也動彈不得。

半夢半醒,他聽見一陣陣聲音,一開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