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嗎?”
紀策搖搖頭。
駱驚寒抬頭往了一眼頭頂:“不用擔心!他這麼成竹在胸一定是早有準備的!難怪,開席前,他無論如何都要你坐在他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呢!”駱驚寒的嘴角翹起微笑,同樣的話,遲衡也對他說過,現在想起,心驚肉跳中有絲絲甜蜜溢位。
紀策恍恍然想起,是有這麼回事。
紀策心中忽然冒起了一股怒火,他怎麼能把自己一推了之了?他怎麼能什麼都跟自己說就決定了呢?他現在,怎麼樣了呢?紀策按著胸口勃勃跳動的疼,眼前浮過一幕幕可能情境,他再無法站立,順著牆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群臣的喧囂漸漸都沉寂下來,每個人都屏住呼吸。
駱驚寒靠緊紀策,關切地詢問著,說著紀策因心亂而聽不清的話,好一會兒,紀策彷彿受了重傷一樣氣息微弱:“驚寒,你不明白,我已經失去了一個,無論如何,不能……”
後面的聲音太微弱,駱驚寒傾身。
忽然,轟的一聲。
紅燈籠掩映的光芒搖曳,伴隨著容越年輕的輕快的聲音:“呦呵不會都嚇成軟腳蝦了吧!上來吧,搞定了!”
這麼快嗎?
聽著群臣的腳步紛紛追隨著光亮而去,紀策沒有挪步。遲衡從暗道口跳下來三步兩步走到紀策面前,焦急地握住他的手:“紀副使,受傷了嗎?”
紀策握緊了遲衡的手,偎在他心口。
一旁的容越撇了撇嘴但笑,笑了一會兒打趣道:“誒,地下黑咕隆咚的,上面風光更好,不如上來細聊?好不容易設下這麼一個大圈套套著了大狼,趕緊拷問拷問,肯定能摸出大禍害來!”
搞定的刺客,正是遲衡一直以來期待的詭士——鄭奕豢養的詭士不可能輕易離開,終於在這個時候下手了,落入遲衡謀劃已久的陷阱之中。而埋伏已久的黑衣人,正是遲衡令石韋岑破荊暗中訓練的尖刀,以對付本領高強的詭士。
遲衡下令,對沒有死去的詭士嚴刑拷打,威逼利誘,順藤摸瓜。
他知道,這麼一群詭士們肯定是鄭奕的貼身護衛,他們能破釜沉舟來到京城必然是鄭奕的授意,而謹慎的鄭奕,怎麼可能會讓風箏離自己的手太遠。接下來的事就更加輕易了,刑部尚書秦理親查此事,一撥一撥發出命令,對剩餘的詭士們窮追猛打,越是追得緊,鄭奕露的馬腳越多。
鄭奕果然在京城附近。
秦理廣佈通緝令,賞金白銀萬兩,一夜之間鄭奕的畫像貼遍大街小巷,也是一夜之間,元奚平民看到賞金,個個面露精光,不等官府來查,自己先將到處翻了一遍,更有甚者,一個村子的村民連夜搜尋,將鄭奕落下的蛛絲馬跡全部找出來。
而面對一輪又一輪的攻擊,密不透風的大篩查,鄭奕的護衛很快被打得七零八落。
而鄭奕本人亦倉皇地向南逃竄。
不提遲衡數道暗令命護衛一路窮追猛打,從二月到五月鄭奕的訊息不斷,眼看著他的人越來越少,窮途末路。
乾元二年五月,遲衡收到追查的護衛的信函,說鄭奕進入了曙州的蒲渠附近深林,再怎麼搜尋都不見了,連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找不著了,特向遲衡請示該怎麼辦了。
遲衡回想起那個時候,也是春日,倉皇之間自己和鄭奕闖進的林子。
他,竟然躲進那裡了嗎?
那個詭異的荒涼境地。
雖說窮猿奔林,豈暇擇木。但若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再踏進去的,那九死一生的詭異的沒有人煙的地方,就算再進去,未必有運氣活著出來吧。鄭奕,大概驕傲到絕對不願意成為階下囚,所以罔顧生死闖了進去吧?
無論如何,遲衡算是除掉了心頭大患。
而且,就算鄭奕捲土重來,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根本無需擔心。
遲衡悠悠地坐在御書房裡,腳搭在桌子上,紀策進來皺眉:“除掉鄭奕,你就開始肆無忌憚了?”
遲衡嘻嘻一笑:“怎麼會,我正在研究治國大策。喏,這些都是鄭奕剛當上皇帝寫的國策,以及他當太師時的一些奏摺,涉及的民生無所不包,嘖嘖,真是不錯,比陶霄還厲害。”
紀策隨手拿起看了幾行,漸漸肅穆。
遲衡感嘆:“鄭奕適合當一個盛世的宰輔,他的雄才大略在於治國,而不是征戰。可惜他不該執著於一個皇位,他的運氣差了不止一點——是吧,紀副使,他要是早生幾年,可以奪權直接當皇帝;他要是後生幾年,可以當我的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