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跌倒。
遲衡哭笑不得斜了宮平一眼。
宮平鬱悶地大聲反擊:“什麼呀什麼呀,你懂什麼呀,將軍說的是破鏡重圓,看看,我還特地選了一個龍虎合歡圖,拿著忒重忒結實了,絕對摔不爛。”
遲衡扶額:“拿走!趕緊拿走!”
宮平委屈地收回懷裡,忽又眉飛色舞,從腰間拿出一把劍:“將軍,這是數月前你讓人去夷州打製的劍,鋒利無比,今天剛剛回來。”
如獲至寶似得捧上。
甫一拿出,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從劍柄,到劍鞘,無比精緻。遲衡抽出劍身,光芒奪目,令人無法直視。遲衡不由得輕撫了一下劍身,忽然手指一顫,翻開來,無名指沁出一滴鮮血。指尖摩挲一下,血痕沒了。
安錯驚呼一聲:“這劍漂亮!又漂亮又鋒利。”
是啊,還沒觸到已經傷了,怎不鋒利?得了讚揚,宮平興高采烈地說:“將軍,我將這把劍送到曙州去,燕行大人一定喜歡。”
遲衡凝目了半天,寒劍歸鞘:“去吧!”
宮平才走兩步。
遲衡忽然想起什麼似得,起身大跨步過去,壓低了聲音說:“給他捎一句話:只要回來,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宮平謹記。
遲衡回到宴席,眉頭忽然舒展開來,笑著轉向安錯:“過幾天我就去豐圖州了,西域奇奇怪怪的藥草可多了,你要不要捎些這邊沒有的藥草?”
“豐圖?帶我去吧!”
遲衡撇嘴:“不行不行,就你和莊期的身骨顛簸到豐圖都散架了,去時是一個回來就一堆,我經不起折騰。你跟莊期一起聽從石韋將軍的安排就好,別惹是生非!”
安錯再打滾在撒嬌也沒用。莊期聽了道:“這次你只帶將領過去嗎?”
遲衡笑眯眯:“還有紀副使。”
豐圖州在元奚國的西北疆,比矽州還西,疆域是矽州的三倍,地緣遼闊,人煙稀少,每年十月至次年二月都是風雪交加,氣候極為惡劣。
在元奚王朝之前,豐圖州為固摩人佔有,固摩民風彪悍逐水草而居,常年居所未定,常常入侵元奚國。後來固摩國分崩離析,元奚國崛起,在最盛時元奚國趁機佔據固摩國不少領地,豐圖州就是其一。固摩人將豐圖州喚作豐圖馬納,意為長滿暗紅色植物的遼闊高原。
山水輪流轉。
如今元奚勢微,豐圖州中出了一名的固摩英雄名索格,勢如初日,很快又將豐圖州奪了回去,人都稱他為索格王。據說索格王極年輕,性格果斷狠辣、剛猛暴烈、貪婪淫靡。
遲衡聽了對索格的描述之後,對紀策說:“怎麼聽上去沒一句好的?不過正有如此性格,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在彪悍又散漫的固摩國有立足之地。多虧他無意元奚,不然元奚也就危了。”
“不是無意。與其征戰元奚,不如將固摩及其周邊大塊疆土統一了。”
此次遲衡名義是去豐圖,以結友好,實際上是探一探西域沿途諸州的境況,豐圖州是最後一州。
濘州風暖草薰,但豐圖州的景色卻還是春寒料峭。遲衡挑了二十個驍勇善戰的精兵做護衛,率兵縱馬快奔,一路疾馳,日行千里,穿山越嶺,甚至越過了一片沙漠,終於到達索格王的所在地豐圖州革西魯。
革西魯水草豐茂,駿馬膘肥,固摩人兇悍無比,早將元奚人驅逐出了境地。
索格王的城堡很是堅實。
城堡裡,遲衡和紀策見到了久聞其名的索格王,索格王二十餘歲,身形極為魁梧,高鼻深目,輪廓分明,聲音軒昂。見了奉上來的禮品微笑,捻起一串極為精緻的珍珠道:“元奚國的東西就是精緻,不過別人送禮大多是送美人的——元奚人長得太削薄了。”說罷,將紀策挑了幾眼,但笑不語。
遲衡心想不妙,將紀策的手一握,笑:“索格王見笑了。”
索格王見狀哈哈一笑,吩咐侍衛說:“把西末叫過來,和遠道而來的客人共進晚宴。”
索格王有數個妃子,還有好幾個寵男,他每征戰一處,必將該地的美人搶掠一空以為淫|樂,他的一大嗜好就是收納各種美人,而另一大嗜好就是將玩弄過的美人送與屬下或他人,固摩國風俗本就亂,屬下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遲衡已打探清楚,索格王的現在最得寵的人有四名:西末、奎爾卡、斯薩、執執佩。
不過遲衡萬萬沒想到索格王如此不要臉,見面就問美人。
遲衡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