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束,席上有豁達的梁千烈、霍斥、岑破荊在,場子比底下還熱鬧,更有容越放蕩不羈,相談暢快,一桌子人放開了喝放開了划拳放開了談天說地。
遲衡執酒,看一片盛景。
心想乾元軍能到如今,是自己心血所凝,亦是將士們血肉所鑄。此情此景,怎不令人豪邁頓生?遲衡帶著七分醉意傾身問紀策:“濘州定軍縣將軍府裡還養的那一群孤苦伶仃的流j□j子,都接過來沒?”
紀策笑道:“自然。”
“全部封賞下去,正好孤女可安家,也把將士們的心定一定。打仗打仗心裡有個惦記打得更踏實,哈哈哈,來年,一群小將軍小統領出世,我們乾元軍也就後繼有人。”遲衡飲了一杯酒,“要不,乾脆現在叫出來,讓兄弟們樂一樂?”
“我私下都已安排好了,有些將領們還見過急著跟我商討預定呢。”說罷,紀策瞅了遲衡一眼,“現在叫出來不得是一頓搶,這是要出人命。本來好好的事,最後弄得跟j□j擄掠似的!”
遲衡連忙討饒:“我就說著玩玩。”
還沒說完,駱驚寒就端著酒傾身過來,眸裡帶水光。紀策淡笑一聲,倏然離遠,匆匆撂下一句:“我這就安排去。還有那不要妻妾的,我已經備好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每個人都少不了,你就別瞎指揮了!”
遲衡只是說說,真要實施他絕不魯莽。
不多時,遲衡就聽見大宴上又是一陣驚喜若狂的呼聲,將封府的天都要掀了似得。紀策一撥連一撥的好訊息,直引得將領們一陣比一陣興奮最後狀似癲狂。不提當夜,直鬧到子夜了將領們才漸漸散去了。
是夜,遲衡徹底是被灌醉了。
少不了撒了一會兒酒瘋,他依稀記得是被好些護衛抬回了將軍府,撲到軟床上呼呼大睡。
這一晚他卻是不安寧,渾身如火燒,腿軟得不像話,那許久不見的小鬼小鬼們都纏了上來,卻不是凶神惡煞索命,而是各個大著膽子討要封賞。
滿目陰沉沉的禿鷲烏鴉亂飛,偏偏鬼魂們滿面紅光。
遲衡頓時豪氣沖天:“既受我封號,今後就得聽我的,萬鬼前來聽令!”
萬籟俱寂,而後小鬼大鬼嘰嘰喳喳擁上來。
遲衡大手一揮:“本將軍就封你們:大異界鎮安崇武弒神千軍萬馬地安魂……”一語未畢,小鬼們歡呼雀躍。
天際一片風雲大作,雷聲震,電光閃,震耳欲聾十分驚駭,小鬼大鬼們嘩啦一聲倏然散開不見蹤影。只有狂風驅著烏雲壓了上來,一個既似從雲層而來又似從地底而來的聲音傳來,嗡嗡作響:“帝君,弒神的封號怎麼可以隨便封?”
萬道光芒同時打了過來。
遲衡頓時如被雷劈了,渾身發疼,眼睛發刺,在地上滾了幾滾後陷入火爐泥沼,在渾身如火燒之際他又聽見一個磁性的聲音:“息怒!好不容易高興一次就隨他吧!哈哈哈哈,再說,弒神也不冤,若不弒神我怎麼能死得這麼憋屈呢?”迭聲的熟悉的爽朗的笑聲,震得烏雲崩裂黑暗全散。
遲衡猛然一怔,張開口想喊,卻什麼也想不出、喊不出,一股熱浪撲過來將他推入萬丈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遲衡渾渾噩噩的腦袋越發重。
前夢忘得精光。
乾渴無比,他渾身無力地想找水喝,眼前出現了一人,面容看不清,只覺眉心一道光芒照出,光芒黑如墨汁邪佞無端,刺入遲衡的心裡。遲衡的心被燒了又煎煎了又燒,他揮起手中的重刀狠狠劈了過去,重刀觸石的瞬間發出石破天驚的呼嘯聲,那黑色光芒被震碎了。
光碎的瞬間,遲衡驀然醒了。
渾身又重又酸,他艱難地動了一動,手觸到了柔軟的錦被,遂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睜眼他也知道身上令人窒息的重量是怎麼來的,除了容越能睡得這麼四仰八叉又扭曲無比之外,再沒有第二人。
遲衡一腳踹過去,容越啊的一聲翻過身,繼續呼呼大睡。
如此冷天,他竟然還把被子都蹬掉了,遲衡一摸,果然容越的寢衣冰冰涼涼的,無語地給他壓上一條被子。噗通一聲,這下可好,整條被子都被踹下去了。遲衡下了床,把睡得昏天暗地容越推到床最裡邊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裹上所有的被子將容越卷得嚴嚴實實。
封賞大宴之後,將領們領著封賞縱馬回去了。
鎮守城池邊關故而將領們走得急。州牧等文職就從容了許多,可以過了元宵節再回。駱驚寒領著他們在昭錦城轉了個細緻,少不了向昭錦城的官員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