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與花柔成親之時,了一真人並不在場,他又如何做下如此保證?
莫蒼凡雖然覺得在莫府遇見了一真人實在唐突,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搭在胸前,焚香叩拜道:
“弟子莫蒼凡拜見師父!”
拜完師父,莫蒼凡就有些後悔了,那一日被了一真人趕出無涯觀還歷歷在目!了一真人曾經在眾菩提弟子面前立誓:‘莫蒼凡走出無涯觀一步,便不再算是了一真人的弟子。’若是這個時候喊了一真人為師父,豈不是害苦癟老頭。
莫蒼凡連忙站起身來,扭過頭去,喊了聲‘前輩’。
了一真人臉上微怒,舉起拂塵,拍打在莫蒼凡的腦門之上。
“莫蒼凡,莫非師父你都不認得了麼?”
莫蒼凡卻是一愣,直從被趕出無涯觀,便不再是菩提弟子。眾菩提弟子唯恐避之不及,了一真人竟然還敢清空朗朗,喚他作徒弟。
莫蒼凡遲疑的盯著了一真人,環顧一眼四周,這些人都在玩笑,彷彿並沒有將精力聚集在他和了一的身上。
“蒼凡吾兒,既然拜在了一的門下,我便不怪你!不過我涇陽莫府,好歹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家,若是你欺師滅祖、拜師而不崇尚,我便將你逐出莫府!”
了一真人扯過身子,將拂塵搭在腰間,回身坐在太師椅上,道:
“罷了,罷了!莫蒼凡,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為師便不跟你計較!”
葉思成忽然掀開頭巾,晶亮如同崔星的眼睛閃著淚水,目不轉睛的盯著莫蒼凡,貝齒微啟:
“蒼小凡,莫非你不想娶我麼?”
葉思成低下頭去,從懷中取下雪月絲扣,道:
“蒼小凡,你忘了麼?在冷水淵下,我們可有過誓言,若違此約定,受其狡兔之害,手刃多情人!你莫非要我用雪月劍殺了你麼?”
莫蒼凡不可思議的盯著葉思成手中的雪月劍,這雪月劍完好如初,好像是從冷水源下剛剛取來。
“葉師姐,這雪月劍不是斷了麼?”
葉思成忽然舉起玉手,緊緊地貼在莫蒼凡的嘴上,瑟瑟一笑道:
“蒼小凡,你怎麼記性這麼差?這雪月劍是你在冷水淵下送與我;而玉陰刀才是你的!”
葉思成將玉手盤在莫蒼凡的胳膊上,指著莫蒼凡腰間掛著的玉陰刀。
莫蒼凡有些遲疑:
“可是這雪月劍我明明記得……”
葉思成將紗巾掀起,嬌羞道:
“相公,婚禮還要進行呢!”
莫蒼凡眼睛飛快轉過,烏目之中傳來一陣猶如黃昏一樣顏色的光芒。
古人舉行婚典儀式繁瑣,有著三書六禮的規矩。莫蒼凡蹲坐在葉思成的一側,望著葉思成小巧玲瓏的玉手將紗巾輕輕浮在雲髻上,紗巾輕輕地漂浮在高蹺的鼻樑上,絕世嬌羞美顏憑空增添些朦朧倦態。
高臺之上有納吉用的聘書,過禮用的禮書,迎娶新娘入門的迎親書。
過禮用的禮書是禮物儲備清單,如果動些手腳,也只是多貪汙些雜物碎銀。
聘書、迎親書雖然貴重,卻被保管的極其嚴厲,莫蒼凡作為新郎,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聘書和迎親書。聘書在娶妻納吉之時就已經下過,迎親書也只是在過禮送往新娘的時候使用,似乎也沒有機會。
莫蒼凡雙眉微蹙,眼目之中露出點點鴉光,烏目之中滴出血來。
這是一雙烏鴉目,本來就能瞅得見生死,也能看得見黴運、慘運。烏目之中滴出血來,必有災難臨頭。
莫蒼凡忽然將葉思成攙扶起來,微微笑道:
“葉師妹,涇陽城內怕有禍事發生,我等還是暫停婚禮,出去看一下吧!”
葉思成臉上有些嬌怒,扭過頭來,透著薄薄的紅紗盯著莫蒼凡,雙手死死地握著莫蒼凡的胳膊,遲遲不肯離開。
葉思成女兒心思,畢竟是平生第一次婚禮,必須得隆重。即使不夠隆重,也得將婚禮進行完整。
莫蒼凡不曉得葉思成心思,見拖動不起葉思成,遂笑道:
“葉師姐,你跟我來吧,外面估計要有禍事了。”
莫蒼凡倒是擔心葉思成,不過葉思成卻不理會,執意要拜完婚禮。
葉思成仰起頭來,兩條猶如蔥根的胳膊將莫蒼凡攔腰抱住,髮髻微微鬆動,頭紗墜在柳肩上,一襲墜紅紗裙緊緊地貼在莫蒼凡的腿彎處。
莫蒼凡剛要推開葉思成時,葉思成竟然將頭靠過來,滿頭烏絲在莫蒼凡的懷裡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