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狼狽的自己,蘇清趕緊絞起頭髮進了一旁的淨房洗漱。
換好嶄新的宮裝,蘇清慢慢鬆散著自己半溼的頭髮。但還不等她休息片刻,房門便突兀的被推開了,“啪”的一下打在一旁的雕花門窗上,發出驚天的一道響聲。
門口,茯苓一身俏麗宮裝,帶著兩個小太監站在那裡,面帶譏誚的看著蘇清。
蘇清手上動作一頓,搭在頭髮上的雙手慢慢下垂,右手壓左手,按在左胯骨上,雙腿併攏屈膝,微低頭,一個十分標準的常禮。
茯苓趾高氣揚的站在門口,垂門看著正行禮的蘇清,戴著翡翠玉鐲的手端在身前輕輕撥弄著,目光輕挑的看著蘇清道:“昭儀找你,跟我走吧。”
聽到茯苓的話,蘇清心中一驚,但是面上卻不顯,只是慢慢站直身子扭頭看了看依舊沉睡著的細辛,發現她並無什麼異常,才回身看向一臉得意表情的茯苓,聲音沉穩而平靜,“奴婢形容不整,還望姐姐稍等片刻。”
茯苓其實比蘇清小了將近一歲,但是宮規擺在那裡,高了一級,便是高了一級,就算是親生父母,見到那高居後位的女兒,不還是一樣要下跪叩拜嘛。
茯苓的目光順著蘇清看了一眼伏在榻上的細辛,心下一陣冷哼,算是讓你逃過一劫。不過要不是她派人盯著,也抓不住蘇清的短處。
上上下下掃了一眼似乎是剛剛沐浴完畢,頭髮披散的蘇清,茯苓眼中升起濃濃嫉妒。
蘇清纖細的身姿鬆鬆裹著一襲淺素宮裝,綢白的腰帶束在腰間,並未紮緊,卻更顯腰肢纖柔。黑直垂髮上毫無髮飾,隱隱露出那瑩玉一般的小耳,瓷白的臉上帶了幾分沐浴後的緋紅,未施米分黛,卻清麗無雙,國色天資。
茯苓的目光緊緊定在蘇清嬌美的臉上,那張俏麗的面容微微扭曲,聲音尖利道:“形容再好又如何,不過是個賤婢的命。”
說完,茯苓的手朝身後那兩個小太監一揮,語氣中頗帶快感,“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請’我們的蘇清姑娘!”
蘇清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卻隱忍著沒有說話,只是任由著那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的把她往房間外面帶去,半溼的頭髮黏在脖頸處,被細風微微吹散。
門外天色濛濛,大概剛剛卯時,小院之中滿滿都是蒙著一層細霧的花草樹木,蘇清的腳踏在陰冷的石板上,身旁的兩個小太監一點不客氣的拽著她往前走,即使她一點沒有掙扎。
披香宮正殿,薰香嫋嫋,層層疊疊的幔紗垂落,四角各放置著四個花梨木製冰鑑,正散發著冰冷氣息。
說實話,蘇清確實是佩服古人的智慧,這樣先進的木製空調都能做的出來,但是現在蘇清自身難保,哪裡還有精力去管那木製“空調”。
蘇清被按在那金磚地上,膝蓋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道聲響,痛徹心扉。
其實自從蘇清進入這個身體,見這傅昭儀的次數不過寥寥幾次,印象並不深刻,但是從她做出的種種蠢事來看,蘇清覺得,這傅昭儀能做到昭儀這個位置,不是家裡的底子足,便和那不知名的皇帝是真愛。
不過看這傅昭儀的智商,真愛什麼的,這皇帝品味也是獨特。
“你就是蘇清?”傅昭儀單手撐額伏在榻上,聲音和她給人的感覺很像,輕輕柔柔的帶著嬌弱氣。
“是,奴婢請娘娘安。”蘇清兩手平措至左胸前,低頭請安,語氣不卑不亢。
帳內很長時間沒有聲音,蘇清便一直端著手,額上冷汗涔涔。
終於,帳內傳出聲音,那傅昭儀從榻上坐了起來,兩側的帷幔分別被掛在了兩旁。
“娘娘。”茯苓輕移步子,走到傅昭儀身旁攙扶,目光時不時的看向依舊端著手行禮的蘇清,臉上滿是快意。
揮開茯苓的手,傅雲穿著素白褻衣,一步一步走到了蘇清面前。
下巴被挑起,蘇清仰起腦袋,眼睛卻始終沒有正視傅雲。
“果真是好姿色。”這也是傅雲第一次仔細的看蘇清,畢竟一個小小的二等宮女,還用不著她費心。
但是乍看到這蘇清的容貌,傅雲眼中皆是震撼,因為這般容貌比之那寵冠後宮,豔壓群芳的應昭儀,也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尖銳的指甲套狠狠捻在蘇清的臉上,傅雲看著那漸漸沁出血色的肌膚,臉上顯出幾分快意。
蘇清忍受著疼痛,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被傅雲托住下巴的姿勢,臉色平靜,好似臉上那淌著血的人不是她一樣。
帶著精美指甲套的手指慢慢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