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的白衣,就算天塌了,羽朗也會傲立於塵世。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就這樣在這麼陰暗的地牢裡,被這群奸人迫害!她無法相信,不能接受!
眼前的羽朗,那樣羸弱那樣無助,她好想撲過去,將他纖弱的身體緊緊抱在懷裡,不再讓他冷,不再讓他疼。此時,什麼情,什麼理,什麼應該不應該,什麼道德,她都不顧及了,她只知道,她美夢裡的那個人,現在是實實在在地為了她,而受傷,而流血!
惡女嫁三夫 164。溫馨一刻
“給他們鬆綁!”敏珠土司威武地扔了長刀,大步走到賽晶身後,拉起她,“女兒,跟阿爸出去,讓這小子好好反醒!”
“阿爸……”賽晶不是個膽小的人,戰前殺敵也不皺下眉頭,只是此刻傷的人是她心愛的人,矛盾,心疼,又無奈。
“走吧!”敏珠強行拉起了賽晶,抬頭對冷汗淋淋的羽朗傲慢地說:“現在知道了吧,這門親事你應也得應,不應也要應,由不得你!明日,你就得跟我女兒拜堂!哼!”說完,拽著愣愣的賽晶,轉身而去,賽晶被拽得跌跌撞撞,回頭不停地張望羽朗。
冰雁的雙手雙腳一旦被鬆開,就撲通一聲撲在地上,腿軟得站不起,幾乎是四腳並用地爬向了羽朗,“羽朗!羽朗!”
羽朗也被鬆開,身體無雙腳支撐也斜趴在地,轉過頭來,深情地望著哭得已眼淚模糊的冰雁,伸出手,兩手兩握。“冰兒,莫哭,我不痛,不痛了。”
冰雁半呆滯半驚慌地從上到下看了他一圈,雙手顫抖著幾乎不敢碰觸他,好似一碰到他,就會讓他碎掉。“羽朗……你受苦了,受苦了。”眼神悲慼地望到了他的腳踝,她倒吸了口氣,眼神如被針扎一樣眨了眨,惶恐連連,低頭將自己的衣裳撕下來一塊,再撕成兩片,小心翼翼地將一片輕輕地繞過他的腳,為他包紮血淋淋的傷口。
“冰兒,別怕。”雖然疼到極致,但令他更疼的是冰雁這受驚的模樣,輕輕撫摸她的發,無聲地安慰。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逞能,不該倔強,我太自私了,太不負責了,我該勸你假意應承的,將計就計,你就不會受此大劫,從此殘廢……”冰雁絮絮叨叨,眼淚啪啪地滴下來,手上顫抖著繫了下布條,感覺到他輕微地動了下,她大驚,抬頭看,羽朗只是皺了皺眉,又對她露出勉強的微笑。
這種笑,簡直能殺了冰雁。她多想讓他盡情地喊出來,喊出痛,她不要他隱忍劇痛還要對她笑,她不要看到他面臨殘廢的絕望,還要安慰她說別怕。
將心比心,此刻羽朗的內心卻是與她一樣糾結。痛,殘廢,他是真的不怕,他這人有極大的忍耐力,感知遲鈍,從小練武學佛讓他比常人有難以想像的承受力。所以,這點刀傷,不足為懼,相對於之前所受的情感折磨,身體的痛顯得平淡許多。但,他看著冰雁為他這樣痛苦,既幸福又疼惜。她為他這樣痛,她是在乎他的,一定還是在乎他的。可看她哭到抽噎到幾乎要窒息,他又好心疼,好心疼。情願再疼一百倍,也不想看到她哭。
悄悄伸出手,輕抹她的眼淚。
“你身上,可有藥?”忽然想起,他不是會醫嗎?
羽朗也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掏出一瓶藥來,冰雁連忙接過來,屏著呼吸,仔細地將他的兩處傷都包紮好,這才虛脫一般地坐在地上,用手背擦了擦汗,眼神還直直地盯在他的腿上,呼吸短促。
“冰兒,冰兒,讓你受驚了。”羽朗柔聲喚著,摸索著去握她的手。她的手很涼。
冰雁緩緩抬起頭,眼角有殘留的淚,眼神都有點痴傻,“怎麼辦?現在,現在要怎麼辦?”
“冰兒。”羽朗輕聲嘆息,面容由方才極致的慘白,悄悄恢復了一絲紅潤,眼睛裡,蘊著一抹朦朧的羞色。“冰兒,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冰雁鼻尖一酸,嘴角一撇,哽咽著撲上前,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他。他的腰好細啊!原本他這麼單薄。臉頰緊貼在他胸前,眼淚無聲地流下。疼死她了,真的疼死她了。
羽朗安怡而舒適地閉上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如蟬翼般輕顫著,在他精緻絕倫到不似凡人的臉上,就像精靈一樣似乎隨時都會展翅而去。是的,因為他此刻心情是愉快的,是飄揚的,是美好的。這是他愛的人,第一次擁抱他,他們第一次這麼貼近,不再是夢一樣地飄渺和迷茫,不再遙不可及,她柔軟的身體和手掌,那麼真實。有她的身體相貼,有她的溫度傳遞,他不冷了,也不疼了,只覺得好幸福。這一刻,他圓滿了。
為愛成痴,他甘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