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已到他們新立的公所中去了。於是阿狗也折往公所。只見辛五郎也在,而且在談上船的事了。
誰該去?誰留下?是倭人自己的事。辛五郎已經決定,第一次多運輜重,少運人;這正投徐海的心意,因為人質越多,陳可向島津提出的要求愈有力量。
還有件事使得徐海很欣慰的——辛五郎領隊先走,餘下的倭人指定由岡本管理,這一來阿狗便可以發生很大的作用,控制那些倭人就更方便了。
“好了!事情都妥當了。”他高興地說:“請大家到我那裡喝喜酒。”
“喝喜酒!”陳東問道:“喝誰的喜酒?”
粗枝大葉,一向魯莽的葉麻介面答說:“喝大家的喜酒!一件大事搞停當了,當然是喝喜酒。”
徐海笑笑不響,領著一夥人,騎馬回家。但是大門開得筆直,一眼可以望到廳上,張燈結綵,喜氣洋洋,是真的在辦喜事。
“怎麼回事?”葉麻一把拉住徐海問道:“今天你做新郎倌?”
“喏!”徐海順手一推阿狗,“新郎倌在這裡!”
這是連阿狗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一愣之下,急於去找一個人細問究竟,撒腿就跑。
“新郎倌怕難為情,逃掉了!”葉麻拍手大笑。
阿狗卻是避開一路上要攔住他說話的人,頭也不回地直奔上房;闖入堂屋,迎面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粉蝶,她笑嘻嘻地說道:“新郎倌來了,恭喜,恭喜!”
阿狗不理她的話,只問:“翠翹呢?”
“在裡頭。”粉蝶指著臥室說,“替新娘子在上妝。”
阿狗大踏步上前,掀起門簾一看,第一個入眼的是照子,已經換了裝束,雖非新娘子照例得穿的鳳冠霞帔,卻是王翠翹最好的衣服,上穿銀紅繡彩蝶的細紗襖;下面是一條大紅百褶裙;頭上改梳了一個宮妝的高髻,插戴著滿頭的珠翠,王翠翹將她打扮得富麗非凡;唯一礙眼的是一雙露在裙幅外面的大腳。
阿狗看得傻了,自覺不便大呼小叫,只招手等王翠翹走到面前,方始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要娶照子嗎?揀日不如撞日,不如趁今天就辦喜事,早入洞房。兄弟,”王翠翹笑著問:“你怎麼謝媒?”
“我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阿狗搔著頭皮說:“心裡悶得慌!”
“你真是糊塗新郎倌!”王翠翹答說:“好在吉時還早,你跟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