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極其險惡。
鵝膏毒素髮作一般在六個小時之後,這期間已經足夠他洗清所有的罪證和毒源,而發作之後類似霍亂痢疾的症狀,又會讓醫生誤診。除非是水木罡那種每天都在做各種檢查,又具備精良醫療團隊的人,常人只有慢慢等死。
最讓水木華堂驚心的是,他一直以為,水木家再有什麼危險,也沒人能夠動得到外公分毫。
在他心中,老爺子是神一樣的存在,他恨他,怕他,但是同時敬畏和崇拜他。
兇手這一擊,又狠又準,幾乎在同時擊垮了水木華堂的心理防線。
“妹妹不用怕,”此時,他見到悅菱憂愁的模樣,細心地握著她冰冷的手,“不管無論如何,只要表哥在你身邊,沒有人可以動你。”
悅菱勉強點了點頭,瑜顏墨的電話依然打不通,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小麥的早教上完沒有,他出來以後知道自己回夔龍湖了,會不會大發雷霆。
可是外公的情況,容不得她多想。
她又想到了京臨走時的囑咐,千萬不可以離開醫院……
我也不想做一個不聽話的公主,悅菱的指甲掐得自己掌心泛白,可是,我什麼樣的辦法……眼睜睜的看著外公死去,最後的遺願不能實現,也不能見他最後一面嗎?
柳清葉也在一旁安慰著她:“你放心,你外公那邊裝置人員精良,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會盡力的。”
“醫生舅舅有解藥嗎?”悅菱淚眼婆娑地看著柳清葉。
柳清葉遲疑了一下:“我倒是有促進細胞分裂,增強RNA聚合酶功能的藥物,不過……你懂的,我的藥副作用很大,不知道你外公受不受得住……”
“舅舅你救一下我外公,求你了。”悅菱聽不懂那些專業術語,她只知道柳清葉可能有能救外公的藥,像抓住救命稻草那般,急忙抓住了他。
“救,救,”柳清葉忙不停點頭,“我一定盡全力。”
可以解除鵝膏毒素的藥物,說實話一直也是柳清葉實驗室裡的一個課題,但也是他一直沒有攻克的難題。排除人體或者實驗體的個人因素,他初步研製出的藥物倒是很容易改寫鵝膏毒素的分子結構,但是一用在實驗體上面,則會有其他各種干擾因素,無法排除掉。
現在只能祈禱水木罡的臟器沒有被損壞掉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還有把握可以救他。
如果肝臟有一點點損壞,也只有等死了……
悅菱懷著孩子,根本不可能移植肝臟給水木罡,而且就算能移植,以水木罡的身體狀況,也承受不住這麼大的手術。
一旦麻醉,他就可能再也醒不來了。
想到可能有的情況,柳清葉的手心也滲出了汗。
瑜顏墨和小麥身死未卜,水木罡命懸一線,悅菱極有可能在多方面刺激下早產……柳清葉覺得此時此刻簡直是他人生所面臨過的最大挑戰。
他是帶了一車人和裝置還有藥物來的,治療水木罡事小,隨時準備為悅菱接生才是真的。
車隊安然駛入了水木家。
水木華堂和柳清葉還有琳達一同攙扶著悅菱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此時躺在特別護理病房裡,全身都插滿了管子,出氣多,進氣少。
柳清葉一進去,就和老爺子的主治醫師進行了交談,並且看了所有拍的片子。悅菱則撲在了水木罡的面前,看著他蠟黃的臉,悽苦地叫了一聲:“外公——”
聽到悅菱的叫聲,水木罡眼皮動了動。
水木華堂見狀忙俯身上前:“外公,悅菱過來了。你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就快說吧。”
水木罡艱難地抬起手,動了一下。
水木華堂會意,忙把他搖起來了一點。
悅菱抱住了水木罡枯瘦的身軀,哭道:“外公,悅菱來了,悅菱對不起你……”
水木罡又揮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氣,水木華堂便對悅菱說:“外公有話想單獨對你說,我和醫生們先出去了。”
柳清葉聽到這個話,走過來手指搭在水木罡的手腕上片刻,這才放手,對悅菱道:“悅菱,你好好陪陪你外公,我們先出去了。”
悅菱只好點點頭,看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水木罡見房間裡沒人了,又招了招手,示意悅菱挨自己近一點。
悅菱忙靠近了他,耳朵就靠在了他的嘴旁。
她聽到水木罡在用微弱的聲音說:“來……悅菱,我告訴你,我們水木家所有的秘密和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