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樹林裡,瑜柳珍蓮正絞著手,反反覆覆地走來走去。
這裡是瑜家的外圍。在住宅的圍牆之外,但依然屬於瑜家的一片小森林,圍繞著整個中心的大宅和花園一整圈,有小部分的溼地、樹林和防腐木搭建的林間小路。
瑜柳珍蓮從小門一個人悄悄出來,一直在這裡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過了好一陣子,林裡終於有了腳步聲。
瑜柳珍蓮急忙朝著發聲的地方走去:“你終於來了。”她的聲音裡有埋怨。
來的人是她的心腹,上一次找盜竊團伙去偷悅菱的紅酒鑽項鍊,上上次瑜顏墨車禍的時候部署怎麼殺掉悅菱和瑜顏墨,都是由這個心腹一手操辦的。
“夫人。”心腹也快步走到她跟前。
“事情辦妥了嗎?”瑜柳珍蓮著急地問。
“辦妥了。”心腹回答。
“確定那個飛行員死了?”她又問。
“我再三確定過,確實是死了。”
瑜柳珍蓮稍稍鬆了口氣。
晚上的時候,瑜顏墨回來,還抱著悅菱。瑜蘭欣那個不知輕重的丫頭,竟然當面去奚落悅菱給瑜家帶來黴運。
結果這下可好,瑜柳珍蓮才知道,之前她趁瑜顏墨車禍在醫院,想要除掉悅菱的事,瑜顏墨原來一直沒有忘記。非但沒有忘,以她對瑜顏墨的瞭解,說不定,他早已經在暗中調查了。
這麼一查,他必定會查那個當時駕駛直升機突然睡倒的飛行員。
再順著一查,就會知道是誰在飛行員臨走前給他喝了有安眠藥的飲料。
這麼順藤摸瓜,瑜柳珍蓮就會輕而易舉的被牽扯出來……
這樣的話,繼母與繼子之間那本身就脆弱的玻璃紙就會徹底破裂。那時候,他麼之間連目前的這種客套都會蕩然無存,剩下的,勢必就是光天化日下的惡鬥。
瑜柳珍蓮不敢和瑜顏墨正面衝突。
她這個繼子一直在尋找最恰當的理由,以期順理成章的除掉她。這麼多年沒動她,不外乎是看在瑜狄夜和柳清葉的面子上。
可是如果他真的握有她明確下手殺害他的證據。柳清葉和瑜狄夜的保護傘也再無法罩住她了。
所以,今晚上一發現瑜顏墨居然在調查當時的派對事件,她第一反應就是,讓心腹去殺死那個飛行員。
只要飛行員死了,就少了一個人證。
那麼就算當時他對瑜顏墨透露過什麼,人都死了,也缺少了說服力。
現在,聽到心腹說已經徹底除掉了當時的飛行員,瑜柳珍蓮頓時覺得全身都輕鬆了不少。
“你辛苦了。”她伸出手,在心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故作親熱的,“要不是因為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心腹也做出忠心耿耿的樣子:“夫人能信任我,是我的榮幸。”雖然他心裡很明白,自己不過是因為瑜柳珍蓮豐厚的酬勞才會幹這些事。
“好了,我也要回去了。”瑜柳珍蓮掩著嘴,打了個呵欠,“你也走吧,記住,任何人問你任何事,都不能透露半個字。”
“夫人晚安。”心腹低了一下頭,轉過身去……
……就在他剛剛轉過去的時候。
瑜柳珍蓮手心突然夾了一根長針,對準了心腹的後頸,狠狠地紮了下去。
心腹只覺得自己脖子上一點刺痛,蚊子叮咬一樣,正想伸手去摸一下,卻發現手怎麼也抬不起來了。
“這……”緊接著,他全身都僵硬了起來,倒在了地上,“你……你……”他雙眼凸出,死死地盯著瑜柳珍蓮。
瑜柳珍蓮冷笑了一聲,悠悠地:“真是對不起了。我也不知道那個飛行員,有沒有告訴過瑜顏墨,當初是你給了他飲料。我更不知道,如果瑜顏墨來找你,你會不會出賣我。所以,我只能相信死人。”
只有死人,才是不會出賣別人的!
心腹死死盯著瑜柳珍蓮,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然而,他連舌頭都沒辦法動了。
一直到嚥氣,他都帶著那種恨恨的表情,看著曾經效力的主子,死不瞑目……
瑜柳珍蓮把針收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昂著頭,正要離開——樹林中,突然出現了一聲冷笑。
“誰?”她嚇了一大跳,朝著發出冷笑的地方看去。
黑黝黝的樹影之間,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然而,卻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真沒想到,瑜家的女主人,也是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