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邁的老太太,在這麼強勢的一個“兇手”面前,未免顯得太過弱勢。尤其是她面色哀傷,語調悲愴,字字血淚,讓不少人也同情起了她。
“這位夫人。”已經有醫生和護士一同而來,“這裡是醫院,是病房區,病人們都需要靜養。”他們前來勸馮夫人,“請您安靜一點好嗎?有什麼事情,可以出去再說。”
馮夫人現在已經是逮誰咬誰,她一把抓住最前面的醫生:“好哇,你們這些醫生也是幫兇對不對?你們以為我一個孤老太太沒權沒勢,就要趕我走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今天偏不走,我一定要把這個兇手逮去警察局就法!”
醫生和護士們都苦笑不已。
醫院本身就需要安靜,何況這裡還是VIP病房,寧靜的休養環境是衡量一所醫院最基本的要求。他們只是想讓老太太安靜一點,沒想到她卻曲解成了這樣。
馮夫人已經拿出了手機,一邊痛哭著一邊打電話:“喂!老馮,兒子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剛才我在這邊,那個女人不認罪,還讓她的人把我趕出去!”
馮利欽的父親是一名退休的軍人,他知道老伴對於唯一的兒子,有多疼多愛,說話做事難免誇張。兒子出事,他心裡也很悲痛難過,不過,軍人的理智還是告訴他,要靜候警察那邊的調查結果。並且,他心臟不太好,馮夫人之前還不准他呆在醫院照顧兒子,說怕他氣到累到了。
沒想到,這才沒多久,她反倒打電話來氣他了。
警局有轉業過去的人,以前是他的部下,所以那邊為了寬慰他的心,就把有關的疑點私下告訴他了。誰知道老伴居然就憑著隻言片語,認定那個女孩是兇手了。
其實,稍微有點理智,都能知道,硝化甘油是極其危險的爆炸品,哪兒有傻子自己揣著拿去和“敵人”同歸於盡的。
那個女孩,就算真如老伴猜想的,靠近利欽的目的是為了保研或者學業什麼,也不至於瑟佑不成,就要幹下這麼極端的事情。
又不是什麼殺父弒母的深仇大恨,根本不可能幹下這樣的事。
“你別激動,”他只能勸著老伴,“事情結果還沒出來,你多耐心一點,利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醒了。看到你這麼哭哭啼啼的,多不利於他病情恢復。”
“你到底管不管!”馮夫人現在連老伴的話也聽不進去了。
“你還是回來吧,或者去看看利欽,說不定他現在需要你。”馮老先生還在極力勸著她。
“你不管是吧?”馮夫人只說著自己的話,“好,你不管,那我管!”
結束通話電話,她指著病房:“你給我等著!別以為我們馮家就是無權無勢,任你們欺負了!”
悅菱坐在被子上,有些無奈而傷心地聽著馮夫人的威脅。她真是沒想到,馮老師的傷會這麼嚴重,更沒想到,他的母親現在陷入這種可怕的偏執之中。
如果真兇一直找不到,她是否就要這樣控訴她一輩子?
她年紀那麼大了……其實這麼激動生氣,對她的身體是非常不好的。可是,她又根本不會接受她的勸慰。
她覺得很無力,也很傷心,這種無法解決的局面,讓她覺得委屈難過。
“悅菱小姐,”正在此時,保鏢拿著手機上前,“大公子的電話,打給你的。”
“顏墨……”剛剛說了兩個字,悅菱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聽到她的聲音有異,瑜顏墨的心不禁緊了一下。之前,幾次打過來,都聽說她在睡覺,他不忍心吵醒她,只有一等再等,沒想到一接通,沒有歡天喜地,也沒有柔情羞澀,卻是這樣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讓他不由得萬分擔心。
“馮老師,”悅菱抹著眼淚,“馮老師他……”她說不下去了。
“你別急。”他急忙叫她。她在哭,他卻不在她的身邊,這種擔憂的感覺讓他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去。
可惜,從美國到C市,有那麼遙遠的路程。
“顏墨,”她哽咽著,“他們懷疑我是兇手,可是我真的不是。我沒有害馮老師。”
“我知道,寶貝我知道。”很難得,他那麼溫柔地安慰她,“你怎麼可能是兇手。這事情有蹊蹺,我會查清楚的。”
他的悅菱,那麼善良,那麼單純,怎麼可能幹下這麼令人髮指的事,更何況,她還懷著孩子。
他不能告訴她,現在情況很兇險,有人覬覦著她的生命,那個叫子規的兇手,沒有借電鰻的手除掉她,已經開始另外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