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
莫名的,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不知道苦心維繫的這個帝國,究竟能帶給自己什麼?
這裡是拉斐爾最尊貴的病房,他不要妄想會在這裡再一次遇到那個短髮的、削瘦的背影。不過,每天在這裡,看著監控,翻著就診名單,也勝過回到KEN集團的大樓裡,回到那個冰冷的戰場上。
因為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彷彿找到了自己的旅途,就像丟失了信仰的僧侶,在知道了聖地的方向之後,可以三叩九拜的虔誠朝聖一般。
至少還可以尋找,可以尋找就是幸福的。
他看著盛放的花朵。他最怕的就是,她真的已經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他連她的灰燼都尋不到。現在,至少他知道她來了C市,他曾經給她留有紙條,她會不會等不到他,於是到這裡找他了。
對了,瑜顏墨突然雙眼一亮。
我是怎麼想的呢?
我讓她來找我,可是從來沒有給管家或者任何人說過這件事,如果她真的想要來找我,可是卻被當成精神病人驅趕了怎麼辦?
不行,還是不能把這件事說出去,瑜柳珍蓮和瑜蘭欣,在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不會與他同一時刻開始進行尋找,並殺掉他的悅菱?這個行為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所以現在正確的行為其實是應該回家去,等著她主動前來對嗎?
瑜顏墨按了鈴。
“推我去監控室。”他命令。
現在他只有手指能動,柳清葉給他用的藥的原理是,初恢復階段,要讓骨折的地方完全無縫長合,然後才是復健訓練。
下屬不敢怠慢,忙推他去了柳清葉辦公室旁最新的監控室。
瑜顏墨進了監控室,眉頭不由一立。
這裡怎麼回事?所有平民醫院的監控都關閉了!柳清葉,好大的膽子!
他不過是出個車禍睡了一週,他就把他的監控全都給關了。而且,他說過所有就診記錄都要給他留下的,可是這裡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張單子也沒有了。
“把這裡重新開啟。”他陰著臉下令。
監控重新開啟了。
瑜顏墨看著人來人往的平民醫院大廳,心中覺得稍稍安定了一些。追尋悅菱的這段時間,看監控幾乎成為了他賴以安寧的一種手段。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監控螢幕上的時間。
他默唸了一下,算了算日子。
不對……怎麼會,怎麼會,他不過是出車禍了一週而已,為什麼監控上的時間,多了整整三天?
“現在幾月幾號?”他問手下。
在得到確切的答覆之後,他又思索了片刻。
“我出車禍,是在哪天?”他心中隱隱有不安,覺得自己弄錯了什麼事。
聽到手下的答覆,瑜顏墨瞬間愣在了當地。
他出車禍的日期,不是去厘金和王少談生意的那天,而是,原定的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那天。
不對……他覺得自己大腦裡起了一陣風暴,無數碎片無數疑問快要讓他的頭爆炸。
那天,他從柳清葉的醫院離開,直接坐著一輛敞篷寶馬去的厘金。可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車禍,他記不起來,只是一睜眼,自己就又躺在醫院了。
“我出事的是什麼車?”
“奧迪A8。”手下有些懵了,不知道為什麼瑜大公子要問這些問題。
不是那輛敞篷寶馬麼?
“司機呢?怎麼樣了?”
“司機?”手下更是搞不清了,“大公子,那天你沒帶司機啊,是你自己駕的車,在回家的環海路上出的事。”
回家?不是去厘金?
“我為什麼回家?”問這個問題,真的有些白痴。但是不能不問,思維一片空白,他填不上。
手下這下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這個……下屬也沒有在慈善晚宴上,只聽說大公子接了一通電話,突然就走了。連正在競拍的項鍊也放棄了。”
電話?項鍊?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說的這些,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柳清葉,你這個混蛋,你給我用了什麼藥,你讓我忘記了什麼?我遺漏了什麼?
這三天,發生了什麼事,突然覺得無比重要。
柳清葉是不敢關他的監控的,那一定就是他自己下令關的了。他為什麼會關……唯一的答案,只有可能是——他找到悅菱了!
他找到悅菱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