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堂眉頭緊皺,看著那六具屍體年輕的面容,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趣。
“對不起。”小和尚大眼睛裡滿是淚水,“都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會是這樣……”
黑皮一臉不忿,其他戰士也沒好眼色。人都死了,一句道歉有什麼用?話又說回來,人都死了,把小和尚打死也沒用。
唐堂不擅長處理這種情況,席星宇拍了拍他,走過去和黑皮說了什麼,又說了小和尚幾句,不一會兒,各人的情緒都穩定了許多。等席星宇回來,他憋出個難看的笑容:“還是你厲害。”
席星宇沒說話,摸了摸他的臉,道:“走吧,這兒不呆了,味道太大,去前面接應引走喪屍的。”
所有人收拾起行李,小和尚跪在兩具屍體前唸經,被其他戰士趕走。他不斷鞠躬,最終黑皮把戰士喊走了。在唸經聲中,所有人踏上新的路程。兩輛車能裝得下11個人,開始往下一個會合點趕去。
唐堂和席星宇坐一起,他開車,看著外面,突然道:“我跟你說,月亮跟個餅似的。就那種把蛋打散,再加點油加點蔥,平底鍋一烙,再配上肉醬的餅。唉,我最喜歡這種早餐,再配個冰啤,美唉!”
話音剛落,唐堂就感覺放在檔杆上的手被輕輕捏了下。
倆人平時過日子時都會做飯,基本上特種兵退伍的,任何情況下都得餵飽自己,做點家常菜不在話下。當兵時伙食並不差,就是少了那麼點味,退伍後,唐堂就一頭栽進美食大坑不出來了,變著花樣、算著口味做菜,魯菜、粵菜、淮揚菜,各種菜譜一週七天輪著來,小半年都不帶重樣的。
席星宇就不止一次調侃過:“你呀,千不好萬不好,二到天怒人怨,慘絕人寰,就做菜這一招最好使。這是你最大的優點,你可千萬別丟了,連做菜都沒了,那你這輩子也就完了。”
唐堂對此的回應是不屑一顧:“好男不跟老婆鬥!”
“你說誰是老婆?”
“誰在床上下面誰是老婆!”
席星宇的反應非常直接,上去一頓胖揍了事。也許是少年時積威太盛,不知道為什麼,唐堂就是鬥不過席星宇。他和席星宇講搏鬥,席星宇和他講智商,他和席星宇講智商,席星宇和他講搏鬥,除了在床上的時候,其他時間他基本上就是被席星宇壓著打的貨,明明智商和體格都不比對方差,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生剋星。
此時,唐堂也起勁兒地回捏了下席星宇。剛才那兩個死去的小兵把他從旖旎幻夢中拉了回來,他不得不找點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席星宇顯然也是知道的,道:“等到了下個地方,找找有沒有能燒飯的,你慢慢燒。”
“難嘍。”唐堂嘆了口氣,這世道只會越來越壞,況且,他也擔心席星宇的身體變化,擔心歸擔心,嘴上還是道,“你想吃什麼?”
“上次你做的提拉米蘇挺好吃的。”
唐堂立時輕笑起來:“你說你一個男的,動不動就吃蛋糕啊甜的,你臊不臊啊你?你能不能有點追求?像我,早上起來就是大盤雞,再加一杯啤酒,這才叫人生知道不?”
“你那是人吃的嗎?”席星宇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一大早吃肉喝酒,你嫌脂肪和膽固醇太少是吧?”
“你就跟娘們似的!”
“你說我娘?”
唐堂一抖,急忙道:“你……你吃的娘!”
“扯蛋!”
唐堂立時感覺屁|股側邊捱了一巴掌,在部隊時席星宇這一招就運用得爐火純青。每次他只要一犯錯或者鬧二,屁|股就會遭殃,最神奇的是,無論他怎麼躲怎麼猜測時機,要麼一腳要麼一巴掌就是逃不過。席星宇總是能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間以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襲過來。隊員們都知道了,每次他只要鬧騰,都會幸災樂禍地盯著他的屁|股,甚至還用此打賭。
熟悉的場面再度出現,唐堂卻只是哼了聲,慢慢放鬆了下來。鬧騰歸鬧騰,倆人夫夫這麼多年,分寸還是相當瞭解的。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四處張望,冷不防從後視鏡裡看見黑皮一直偷瞄過來。
“看啥?沒見過這麼帥的啊?”唐堂調侃的道。
“不、不是……”
黑皮吱吱唔唔的,一臉憋得慌的表情,唐堂一看就明白,道:“沒看過同性戀啊?”
黑皮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猶豫了下,問:“你們真是一對兒啊?”
“是啊。”唐堂坦坦蕩蕩的道,不說現在末日時刻,就算是以前,碰上老戰友他也敢說,他們已經退伍了,誰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