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眼睫上。
老師再三的考慮,雖然有小醉跟傅媽媽的電話也沒敢打過去,只能安慰他,也祝福小醉。
手術室的燈在生產完後又過了八個小時才滅了。
“手術成功!”主治大夫收拾完後轉頭對他說。
傅忻寒看著他,看著主治大夫眼裡的確定,但是因為大夫臉上的神情,他並沒有鬆口氣,只是說:“說下去!”
“她很堅強,如果能順利度過四十八小時就算度過危險期。”他見過她一次,儘管很匆忙,但是他卻很肯定。
記得當時她匆忙離去前堅定的眼神,他覺得這個女人的人生應該剛剛開始。
可是度過四十八小時談何容易,期間兩次都要沒呼吸了,醫生來急救後他獨自坐在她面前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如果你撐不下去,黃泉路上一定等著我。”
如果她死了,這一刻,他甚至沒有獨活的念想。
有些勇敢,是被排斥的。
小醉說這一生都是為他,其實他又何嘗不是?
所以再也不願意讓人把他們隔開。
而這一次,不是五年,不是十年,是一生一世。
好不容易沒有了長輩的阻止,好不容易結婚有了孩子,好不容易在這樣的年紀還能相知相愛,這一場生離死別,不如一起死了吧。
那天他親自去學校接了陽陽,她已經睡了一個禮拜,幾次都要沒了呼吸。
路上陽陽看爸比的表情那麼凝重第一次叫了他爸爸:“爸爸,媽咪怎麼還不回來?”
車子轉彎的時候他眼裡一瞬間的模糊:“我帶你去找媽咪!”
心裡一下子熱流湧過,燙的他的五臟六腑都發疼。
低沉的嗓音更是讓人忍不住傷悲。
車子裡的氣息像是都凝聚,小傢伙看著爸爸的後背竟然忍不住眨著眼睛靜了一段時間,到醫院的時候唯一認識的十字,才又問:“媽咪在醫院嗎?”
他不敢說,這十天對他來說到底有多漫長?
以前高大穩重的男子已經清瘦如柴,她一直不肯醒過來,好幾次都危在旦夕。
他下車,抱著兒子往醫院走:“你媽咪病的很嚴重,你去把她叫醒,嗯?”
嗓音裡有些隱忍的東西,像是就要哭出來,但是他不會在兒子面前落淚。
只是帶著兒子去找她。
醫院的走廊那麼悠長,那麼幽怨,那麼寂靜的死氣沉沉。
他們爺倆一大一小走到病房門口他才把兒子放下:“陽陽,你媽咪太貪睡了,你去把她叫醒吧。”
我已經叫不醒她,或許你可以做到。
他已經不敢再說,他清楚的知道兒子還太小,不應該直接告訴他,他媽咪有可能會醒不過來了,但是,他已經再也沒有辦法。
內心裡一遍遍的請求她的原諒,眼神裡那麼的悲苦:小醉,原諒我的自私,你也一定很想他了吧?
他看著兒子獨自往小醉的病床前走去。
病房裡的光線並不是很好,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像是在淺睡。
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痛苦,那麼的平靜,平靜地他認為她已經放棄,已經想通,已經選擇了結束。
然而那個幼小的孩童,陽陽的內心是害怕的,他也不太懂卻走了幾步就回頭看他爸比,看到爸比臉上凝重的表情他又繼續走,然後走到媽咪身邊,雙手搭在床沿輕輕地,兩手糾結著。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珠盯著媽咪的容顏,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媽咪,他豎著手指頭算日子,他不知道媽咪去了哪裡,但是這幾天家裡的氣氛很不好。
眼眸不自禁的溼潤,一雙深黑的長睫下那麼的水汪汪的,不自禁的低頭看著媽咪的手,然後一雙小手像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握上去。
“媽咪!”那稚嫩的,小心翼翼的聲音。
彷彿是怕打擾了什麼,整個病房裡都那麼的安靜,安靜的沒有一點生機。
而小傢伙卻漸漸地忍不住越來越難過,害怕,緊張,然後聽不到媽咪的回應,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他轉頭看站在後面的爸比:“爸比,我媽咪她到底怎麼了?”
那顫抖的聲音,幼稚的,卻充滿了無助的聲音,他走上前,終於還是忍不住溼了眼眶,輕輕地坐在她的身邊,然後擁著兒子:“她答應爸比不會死的!”
不知道是安慰兒子還是安慰自己。
那樣堅定的,不知道是太有底氣還是太不確定。
病房裡卻陰沉沉的,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