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了。
我和嶽樂是夫妻,他可以說這樣的話,可是我跟三哥就不一樣了,我不給他添麻煩,安王府就跟索家聯絡就更少了,不知道是不是撇開了安王府這個麻煩,三哥那幾年的官是越做越順當,他那個保和殿的大學士做了整整十年。
額娘走了沒多久,安王府就有了自己的喪事,庶福晉劉慧芝歿了。
聽靈丫兒說,那幾天嶽樂的臉一直都陰著,全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敢高聲說話。慧芝留下來的兩個女兒,十八歲的靜睿和十三歲的令晴也成了沒孃的孩子,整天都跪在靈前哭著。
這件事我沒張羅,蘭爾泰經管的,我只是在自己屋裡聽著外面的哭聲。不是我沒心,也不是我不管,而是嶽樂不讓我管。
嶽樂是第三天進的我的房間,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我陪著他發呆。
要不是蘭爾泰把兩個孩子領進來,我們估計就這樣一個人看著窗外一個人看著看窗外的人過一天了。
“這兩個孩子怎麼辦,還是請王爺和福晉拿個主意吧。”蘭爾泰把兩個孩子往我跟前推了推。
我看看嶽樂,他沒反應,我把孩子往前拉了拉,抱著她們一邊一個坐在我旁邊。
“王爺。”我輕輕的叫了一聲。
嶽樂把頭往過扭了扭,好像這時候才看見兩個孩子一樣。
“過來。”他向兩個孩子招招手,然後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不知道是我的恍惚還是真的,我在嶽樂的臉上看見了一滴淚。
康熙十年,初(三)
“這才五月是吧,怎麼天就這麼熱呢?”靈丫兒用手在自己脖子周圍扇了扇。
“心靜自然涼。”我把手上的筆在墨裡蘸了一下,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靈丫兒。
“您是心靜,很久沒見您寫東西了。”靈丫兒把水遞了過來。
我搖搖手,讓她擱到一邊。
“小的有人帶著,大的也不用我管,有閒時間了。怎麼樣?”我把手拿開,讓靈丫兒看我寫的字。
“好。”
“你就騙人吧,”我用筆在靈丫兒頭上虛點了一下,“多長時間沒碰過了,還好呢,看的自己都窩心。撕了。”我把筆放到架子上,嚓嚓兩下,紙就被我撕成了幾片,一揉,扔到桌子下面了。
“你這是幹什麼呢?”嶽樂從屋外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地的紙團。
他用腳撥拉了兩下,抬起頭問我:“這像是你寫的?”
“寫的不好,撕了。”我又把一張紙給撕了,扔到他腳底下。
“照你這麼撕下去,我的好端端的雪浪紙就被你糟蹋完了。”他把靈丫兒遞過來的茶端著,蹲下來撿了一張,“讓我看看我們家福晉的字多年不練成什麼樣了。”
走到書桌前面,跟我站了個對面,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把紙用手展開。
“今天沒進宮?”我一邊寫著一邊問他。
“進了,哦,一會兒還有一件好事跟你說呢。”他看著我寫的字,笑了。
嶽樂現在的心情比前幾年好了很多,話也多起來了,心情好轉跟朝廷這兩年的舉措有關。他前一陣子跟我說,皇上重開經筳日講,滿漢的矛盾已經緩和了不少,說的時候就跟和自己有關係一樣,其實他還是一個閒散的議政王。
“讓您安親王看笑話了。”看著他笑,我就想把筆扔過去,有那麼差嗎?
他搖著頭,把紙遞了過來,我沒接,“怎麼撿起來的就怎麼扔了吧。”
“這麼好的字應該裱起來,扔了算怎麼回事?”嶽樂見我沒接,自己把紙疊起來,揣到懷裡。
“你就笑話我吧。髒兮兮的你揣到懷裡幹什麼?”我沒理他,繼續寫自己的字,這字還真是,一日不練就不行,我都多長時間沒碰過筆墨了,這字寫的還不如瑪爾渾的了。
“因為你寫的好呀。”嶽樂把茶杯端起來颳了一下茶葉,喝了一口。
“不就是一筆爛字外加一首蝶戀花嗎,有什麼好的?”
“你在呂記裱畫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說我當時是蝶戀花嗎。”
嶽樂的話讓我愣了一下,這麼久的事他還記得,我都沒什麼印象了。
“難為您還記得。那您現在的心境是什麼?”我把筆停住,好笑的看著他。
“蝶戀花。”
“一朵花還是很多朵花?”
“一朵。”
“恭喜王爺您還真是專情了。再問您一句,您這花在哪兒開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