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他不必跟去,自己一個下人又不好勸的,只得忍住。
他們這邊在趕著路,山上那邊,灰衣人旁邊那人聽了灰衣人的話,果然上前,輕輕將那厚重的木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半眯著眼往裡望著,後邊一溜的屬下無不眼珠子亂轉伸頭也想看過去。不料那人大叫一聲,“豁”的一下將門整個掀開,大叫道:“他們跑了!你自己看看!”
眾人一怔,眨了眨眼,果然裡頭空蕩蕩的沒了人影。
“這不可能!”灰衣人大驚,上前幾腳踩滅了仍舊緩緩朝內瀰漫著的燻煙,捂著鼻子灼灼掃視屋內,突然奔上前去,幾腳踢散牆角那一堆稻草,一個可容人身進出的大洞赫然在目,他一跺腳,咬牙道:“賤人!”
算來算去,只覺得這個地方位置最好,簡直是為此計而生,卻沒想到這泥牆房子是這麼大一個破綻。
灰衣人目光冷冷的盯著那個透著光亮的洞,從地上的泥土和洞口周圍的痕跡可看的出來,甄鈺顯然昨晚一晚上都在用釵環之類的東西挖洞,今日再由計世宜補上一掌,兩人便逃了出去!而她那幾聲尖利驚恐的大叫聲,十之八九是為了遮掩計世宜發掌而故意的!
“他們跑不了多遠!”灰衣人咬牙恨聲道:“老子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走,跟我來!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眾屬下個個不敢吭聲,齊聲應“是”沿著山頭四下搜尋起來。
灰衣人冷笑一聲,短笛在唇畔吹了起來,尖銳的聲音中,那條黑白相間的大蛇又悄然而至,灰衣人蹲下身不知與它如何溝通交流,只見那蛇“嗖”的竄了出去,灰衣人揚眉冷笑:“跟上!”
計世宜帶著甄鈺從屋子中逃了出來,兩人悄悄的沿著後山離開。山路難行,林中樹木藤蔓糾糾纏纏,既多且密,甄鈺身上穿著的是本欲穿進宮的輕紗羅裙,輕巧薄底的繡鞋,更是不好趕路,一不留神就被勾著絆著,踉踉蹌蹌東倒西歪。
計世宜看不下去了,輕輕道:“甄姑娘,我揹你下山吧!不然等他們追來就麻煩了。”
“得罪了!”甄鈺也知這救命的時刻沒有必要講究太多,晚一刻回府便多一分危險,自己失蹤了一晚上,天知道府中和宮裡如今是個什麼狀況呢!
計世宜一怔,笑了笑,本想說“這話該我說才是!”又生怕甄鈺羞惱便沒說,只是身子一低,將她背在了背上。
隔著薄薄的衣衫,溫熱肌膚的觸感令兩人都是一顫,計世宜心中微蕩,腳一軟踉蹌了一下,甄鈺驚呼一聲,下意識摟摟著他的脖子緊了緊,忙道:“你沒事吧?”
如蘭的氣息在耳畔肌膚處柔柔傳來,鼻子裡似乎可以聞得到她馨香的少女芬芳,計世宜心跳如鼓,臉上通紅,慌忙凝了凝神,說道:“沒事!你、你抱緊了。”說畢大步往山下走去。
沒走多遠,計世宜突然又停了下來,沉聲道:“他們追來了!”
甄鈺身子一僵,問道:“我們怎麼辦?”
“你先下來。”計世宜尋了個略微乾淨好下腳的地方,小心翼翼將甄鈺放了下來,四下裡瞧了瞧,道:“跟我來!”說畢握著她的胳膊,將她帶到一處爬滿了藤灌的巨石後邊,握著她的手捏了捏,低柔的說道:“你在這裡待著,不要出聲,也不要動,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知道麼?”
甄鈺猛的抬起頭,視線直直的望進眼前這雙深邃黝黑的眸子,心中突然有點兒酸酸的。她眨眨眼,咬唇點點頭:“你不會有事的。”
“你說不會,就不會。”計世宜溫柔一笑,不覺抬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心中一熱,情不自禁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戀戀不捨收回手,輕嘆道:“我真捨不得你。”
甄鈺身子一顫,嘴唇動了動,低聲道:“你小心。”
計世宜濃黑的眉揚了揚,嘴角輕輕上揚,笑了笑,轉身幾個騰躍之間,消失在甄鈺面前。
不多會兒,甄鈺便聽到不遠處傳來陣陣呼喝打鬥聲,其中猶以灰衣人的聲音最為激烈。甄鈺不禁納罕,也不知道計世宜做了什麼,把那個得意洋洋、一副老神在在的灰衣人激怒成了這樣。
甄鈺哪兒知道,西北歷練這幾年早已教會了計世宜一個道理,那就是搶佔先機,不要等人家欺負上門了才還擊。他悄無聲息埋伏在旁,出其不意打出飛刀將那條大蛇給殺死了,這是灰衣人調教了十來年的靈蛇,不暴怒才怪!
灰衣人既氣且怒,慪得差點吐血,他哪兒想得到計世宜膽子這麼大?不想著趕緊逃跑,竟然還敢半途來個伏擊,不想一時大意,竟著了道!
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