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天說著,已經開啟了房門,一見門口站的那人,不由一怔,訝然道:“足下找誰?”一邊說著,葉小天已經一邊讓開門口,看向楊驛丞。
門口站的那人青衫皂靴,顯見是個衙差,想來只能是找楊驛丞的,卻見那人向房中三人一掃,緩緩道:“哪位是葫縣典史葉小天?”
葉小天怔了怔,忙道:“本人就是。”
那衙差上下看了看他,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探手入懷,取出一封火漆封印的公函,雙手遞給葉小天道:“葉大人,吏部行文,請查收。”
※※※※※※※※※※※※※※※※※※※※※※※※※
“調任南京吏部提舉?”送走了衙差,葉小天也沒避著楊驛丞和湯顯祖,當即便開啟了公函,一看其中內容,不由失聲唸了出來。
楊驛丞和湯顯祖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君子作風,正閒坐一旁品茶,一聽這句話,不由一起抬起頭來。湯顯祖動容道:“誰調任吏部提舉,是葉賢弟你麼?”
葉小天一臉迷茫地道:“不是我還有哪個?”
“哈哈,賢弟當真是有福之人吶!”湯顯祖當即拍案大笑,道:“你看我說的如何?嘿嘿,要辦你的是張江陵,把張江陵打翻在地又狠狠踏上一隻腳的那些人便絕不會動你,。”
“恭喜。恭喜,葉老弟,沒想到你一步登天,到了金陵為官,哈哈哈,從此你我更方便走動了。”楊驛丞也站起身,又驚又喜地向葉小天道賀。
葉小天抖了抖那一紙公文,迷惘地問道:“兩位,這吏部提舉官,是個什麼玩意兒?”
湯顯祖和楊驛丞互相看看。楊驛丞慚愧地道:“這個……各司各衙的官職繁多,為兄一時也記不起這提舉官是什麼階級,任命書上是怎麼寫的?”
葉小天道:“說是平調。”
楊驛丞笑逐顏開,道:“那就是高升了,呵呵,說是平調,就葫縣那種窮鄉僻壤,能調來這石頭城為官,便是連降兩級。不!連降三級,都有人搶著來,你信不信?”
葉小天唯有苦笑,他信。可是就算真的有人打破頭也要搶著來,甚至寧願降級調任,可他不想啊。這應該是京裡倒張派佔了上風,刻意地同張江陵對著幹。所以“成全”了他,問題是他不需要這種成全啊。
他在貴州,可借天時、地利、人和。三年升八級,對別人來說是異想天開,絕不可能,可對他來說,卻未嘗沒有機會,可他如果到了金陵,以他的資歷,這一輩子也就到頭了,不要說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他也不可能再高升一步。
湯顯祖瞧他神情古怪,不禁奇道:“怎麼,賢弟貌似還不太滿意?”
葉小天心中發苦,揪著臉道:“滿意!滿意!只是……一時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結果,所以有些難以置信。”
楊驛丞哈哈大笑,道:“賢弟這是驚喜過頭了,你真是洪福齊天,不想竟有這般好運,我都有些嫉妒了,賢弟一定得請客。”
湯顯祖起鬨道:“對!請客,請客,我把泓愃、枕花他們都叫來,咱們一塊兒慶祝慶祝。”
葉小天苦笑道:“請客,一定請客。”
葉小天隨意敷衍一番,把這兩位仁兄請了出去,馬上把展凝兒、太陽妹妹和華雲飛、毛問智,包括那個只要鑽進屋子就懶得露面的超級老宅男冬長老都叫來了,開了一次圓桌會議。
葉小天把京城吏部下發的公文給他們看了,說了自己平調至金陵任職的事情,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都不言語了,這麼一件對別人來說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對他們來說,竟是毫無意義。
毛問智拍著大腿,遺憾地道:“哎呀媽呀,咱們那大宅子啊,這才蓋了幾天,馬上就住不得了,到了金陵,咱們可包不起一座山吧?”
太陽妹妹的家就在貴州,從葫縣過去,山路也就兩天路程,如果葉小天到金陵上任,那她想回一趟家可就遠了,怕是幾年也難得回去一趟,她把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看著葉小天,好生不情願他升這個官。
展凝兒同樣如是,雖說她平時總是遊走在外,可根畢竟還在那兒,遊戲四方和定居異地,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更何況,她到現在都不能和葉小天確定名分,如果葉小天真的定居金陵,她能一直住在這兒?
冬長老臉色凝重地道:“尊者,此處距我神教千里之遙,中間又有大山無數,尊者若到此處為官,有什麼事時,恐教裡難以援手啊。”
華雲飛的老家就在葫縣,雖說父母雙亡,依舊故土難離,不過他已下定決心,一生伴隨葉小天,葉小天哪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