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姑娘想偷偷溜下去先去沐浴一番,這時才又發現了第三個問題:她的褻褲、睡衣和抹胸都不見了。
田妙雯努力回想半天,好像當時衣服都是被丈夫胡亂扯下丟在床上的,田妙雯眼珠轉了轉,沒在被子上發現她的衣服,於是一雙手就輕輕摸索起來……
摸摸索索半晌,“鳳穿牡丹”的抹胸在她臀下找到了,田妙雯想把它系在胸上。可是赫然發現那金鳳的喙下有一抹新鮮的暗紅,田妙雯登時紅了臉,趕緊把那抹胸藏起。
褻褲也被她發現了,正壓在葉小天身下,田妙雯費盡周折也沒能從葉小天身下把那褻褲抽出來,不過這時她的腳觸到了睡袍。睡袍已經皺成了一團,就在她的腳下,田妙雯兩隻腳劃來劃去,好不容易夾住了睡袍。想要送到手邊,雙腿一蜷,頓覺痠軟。
折騰許久,終於抓到了睡袍。田妙雯長吁一口氣,只覺已經累出了一身汗。就在被窩裡悉悉索索地套上了睡袍,田妙雯小心翼翼地下了地,回頭看了葉小天一眼。赤著腳兒,踮著腳尖像賊似的向後溜去。
繞過那小山重疊金明滅的六扇花梨鑲金嵌玳瑁螺鈿美玉屏風時,田妙雯忽然像崴了腳似的閃了下身子。似乎下身有些不適,然後那薄軟睡袍下渾圓的輪廓就搖曳著一路風姿消失了。
似乎生怕是葉小天先醒了,田妙雯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畢回來了。翡翠煙羅對襟窄袖小襖,曳地水袖百褶鳳尾裙,腰繫合歡結,發挽雙飛燕。自她出現在臥牛嶺上時,就已做婦人打扮了,可唯有此時,才最像一個新婚婦人。
一夜歡愛,血脈通達,此時的她,一看就有一種容光煥發的感覺。首飾不多,青絲髮髻之上不過一珠一翠,一金一玉,疏疏散散,便有畫意。
那身衣裳配的也好,春服宜倩,夏服宜爽,秋服宜雅,冬服宜豔,見客宜莊服,遠行宜淡服,花下宜素服,對雪宜麗服。此刻她的衣衫顏色便稍顯豔麗,愈發透出幾分喜俏。
葉小天還沒醒,不知為什麼,一看他還在熟睡,田妙雯竟心頭一鬆,有種甜滋滋的感覺。或許,女人面對她喜愛的男人,一定程度上也是把對方當孩子寵的。
她在榻邊悄悄蹲下,雙手託著下巴,望著他,微笑。這是她的閨房,她的閨床,她是此間唯一的主人,但此刻有一個男人大剌剌地躺在她的閨床上,她卻一點也不惱。反而滿心歡喜。
就這麼一點不厭地看著那個熟睡的男人,看了好久好久,終於他那好看的睫毛眨動了幾下,似乎就要醒來,田妙雯吃了一驚,急忙坐到梳妝檯前,拿起象牙梳子。
田妙雯的秀髮滑如絲綢,柔順如水,根本無需梳子理順,田妙雯梳理了幾下,秀髮未見更加整齊,倒把一顆心梳得慌慌亂亂。她悄悄乜過眼去,就見葉小天正側身躺在床上,託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笑。
田妙雯便紅了臉,臊著眉,低著眼,羞羞怯怯地道:“相公早!”
“娘子早!”
葉小天說著,翻身坐起,大大方方地一掀被子,絲毫不管他正**著身子,田妙雯吃了一驚,有心要去遮掩什麼,忽又意識到不對,急忙又止住。但她的緊張神態已然落到葉小天眼中,雖然她眼神收得急促,葉小天還是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她的緊張。
葉小天順著她方才的眼神看去,看到床單上那一小灘豔紅的“梅花”,先是一愕,隨即就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田妙雯有心衝上前去遮掩,終究只能羞不可抑地逃出去,房中傳來的,便是葉小天更加猖狂的笑聲。
“這個混蛋!”
田妙雯站在廊下,嬌羞地跺了跺腳,忽然一抬頭,就發現廊下洗臉的婆子、廡下淘米的丫環、院中灑掃的老僕,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心目中天生威風八面、從無這般小兒女姿態的大小姐。
田妙雯站住了,雙手往身後輕輕一負,鳳目含煞,俏面生威,眾人頓時鬆了口氣:“對嘛!這才是我們大小姐嘛!剛剛一定是我眼花!”於是,洗臉的繼續洗臉,淘米的繼續淘米,灑掃的繼續灑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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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用過早餐,帶著葉小天見過了各房的長輩叔伯,田妙雯臉上的紅暈才漸漸散去,恢復了從容。
葉小天覺得很有趣,不管是哚妮,還是與他做了一半夫妻的瑩瑩,事後都灑脫的很,少有似妙雯這般羞忸良久的,這般模樣,與她平素的鎮靜平穩實在大異其趣。
不過既然知道她在此事上如此面薄,葉小天也就不再用促狹的眼神兒去羞她,田妙雯也是因此才漸漸變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