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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兒聽出了柳如心是在急切撇清兩人的關係,雖然覺得也在理,不過心中卻有一絲難過。“柳如心,還是要謝謝你。”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只能機械尷尬的道謝。
柳如心眉頭微微皺起,而後放開,帶著濃濃傷痛的雙眼閉上,許久,再次睜開,已是淡然。
雙手撐住木桶邊緣,一個用力便翻身出桶,將身子背轉友兒,找到一旁放置的帕子擦了擦身子。
友兒看著柳如心的背影,白皙的面板,寬肩窄胯,高大頎長的身軀,這樣一幅名副其實的健碩男兒之身竟然一直藏在那女裝之中,想必……他很痛苦吧。他的命運逼著他等待一個莫須有的女子,這和將他判如死刑有什麼區別?人海茫茫,誰知道那女子能在哪?
起初不知柳如心喜歡她,但自從知曉柳如心的男兒身份後,她聯想到之前發生種種也終於知道了,柳如心確實……
“柳如心,你在意他們的存在嗎?如果你不在意,我……你在我身邊可好?”鬼使神差,友兒說出來。
柳如心一愣,一時間忘了手上的動作,不過隨即重新開始擦拭,隨後將一旁放置已經滿是血跡骯髒的衣服穿上。“剛剛都是形勢所逼,我是男子自然不用你負責,你是在取笑我嗎?還是憐憫?”
友兒急了,一下子衝了出來,也不管穿沒穿衣服,一把抱住柳如心。“你這笨蛋,尊嚴什麼的能當飯吃嗎?既然喜歡,就要用任何手段也將她留在身邊不是?管它什麼取笑什麼憐憫,達到了目的,經過重要嗎?”
柳如心一愣,萬萬沒想到路友兒竟然能說這樣的話。苦笑,友兒一介女子確實比自己看得通透許多。
友兒死死抱住他,繼續道,“取笑怎麼了?憐憫又能怎樣?這些都是過程而非目的,如今即使我說我不憐憫你,我喜歡你,你能相信嗎?你不在我身邊怎能讓我喜歡你?”
柳如心蹙眉,突然想到在這寒冷的山裡,友兒還一絲不掛一身水,匆忙轉身抓起布給她擦拭,面色微紅。“彆著涼。”
友兒笑著,任由他擦拭。“看都看了,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可臉紅的?”
柳如心無奈,紅著臉,為她擦拭完,將她抱到小床上,將棉被為她好好蓋上。
友兒抓起他的手,防止他離開。“留下來吧,雖然做不到唯一,但我卻能保證心中有你,行嗎?”憐憫嗎?定然有憐憫,更多的卻是感動。她記得當初他將她推到暗處,自己被抓,她還記得他在斷頭臺上灑脫的笑,她還記得兩人同床共枕時,那淡淡的憂傷。之前不明,現卻明瞭。
原來柳如心早就喜歡她。
反正已經有了這麼多未來夫君,多一個又能怎樣?如若說變化,那便是這世間多了一個幸福的人,少了一個傷心人。何樂而不為?
“說啊,留在我身邊,我的要求,你同意嗎?”友兒追問。
柳如心心中一驚,萬萬沒想到能有這樣的結果,他以為自己只能穿著這悲劇的女裝在角落孤處一生,他萬萬沒想到還有女子能接受他,何況是路友兒這樣的奇女子。
“確實,與人共妻有點悲慘,不過也比暗自傷心好吧?當然,如果你心中迂腐的覺得我因為憐憫你而挽留你,或者我的要求傷了你的自尊,那我也無話可說。反正道路任你選擇,要麼就別嫌棄男人臉面留下,反正已經有那麼多男人不要臉了,你不是第一個,但確實最後一個。要麼就離開,別再抱怨老天,老天已經給了你和我機會,自己不把握就認了。”
柳如心一雙眼睛睜得好大,愣愣看著床上的女子,這人……是路友兒?他心目中的路友兒?
看出柳如心的驚訝,路友兒不用多想,繼續道,“你心中是不是想,我路友兒在你心中一直像路邊的小花一樣稚嫩柔弱,不應該說出這種反倫理的話吧。其實我經歷的太多,你根本無法相信,現在回想一下連我自己都不信,你願意聽我講講我的故事嗎?”
柳如心點了點頭,他想了解友兒的一切。
友兒微笑著給他講起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從魔教到林府,從阿達城到京城,將她與其他人發生的一切都說出,而後無奈一笑。“聽完這些,你覺得我如何割捨?我與他們都有那麼一段難以割捨的經歷與感情,我做不到從中挑選一個人,而讓其他人黯然神傷,那樣我會譴責自己一輩子。如今話已至此,怎麼選擇,看你自己了。”
震驚,是柳如心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他以為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揹負不公,每個人都是平淡幸福的,原來,每一人都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