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友兒身旁的雪礀一直未曾說話,神態卻猶豫,被敏感的友兒發現。“雪礀,怎麼了?”
雪礀一雙柳葉眉微微擰起,看了友兒一眼,而後又深深看了宇文怒濤一眼,猶豫他是否應該變節。
宇文怒濤也發現了,雪礀一直在皇上身邊,知道皇上諸多秘聞,如今卻如此神色猶豫,怕是掌握一些內情。對著雪礀一拱手,“雪公子,宇文知道你足智多謀身負重任,宇文不敢因自己的事為難你,不過你在皇上身邊多時應該知道,不光我,如今友兒也十分危險,先是因北漠國挑釁將我挑開,而後將友兒留在宮中,硬要嫁給蘭陵王,如今宮羽落失蹤,友兒要麼一輩子如過街老鼠般過活,要麼就……”後面的話宇文沒說,宇文家族效忠皇室幾百年,突然叛變確實有些躊躇,不過這都是被宮羽翰逼得,讓宇文怒濤更忍受不了的是宮羽翰竟然開始頻頻對友兒出手。
宇文從未用尊稱與其他人說話,皆是以誠相交。
這些雪礀自然是知道,友兒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友兒的……夫君如此多,各種家族背景,如若同時隱退實屬難事。
他對宮羽翰並無什麼忠心,在宮中也是因為天機老人,與其自己猶豫不決還不如……雪礀靈機一動,站起身來,對著慕容禪香一拱手。
“師父,弟子有一事十分矛盾,不知師父可否指點迷境。”
慕容禪香點頭,“說。”
見此,雪礀也不再猶豫,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便將心中疑問矛盾娓娓道來。“雪礀因為師尊的賭約留在宮中協助皇上已經三年有餘,其中……也知道一些內幕,更有一些事是雪礀親手所辦。雖我不是朝廷的人,未來也無意效忠朝廷,但如今卻身在其位,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慕容禪香瞭然,“由你自己抉擇。”
“……”雪礀無語,等於沒問。
友兒一把抓住雪礀,“你還有什麼好掙扎的,什麼忠啊義啊,先保住命再說好嗎。就宮羽翰那樣今天能懷疑他親弟弟明天搞不好就懷疑到你頭上,別以為你有多厲害,一個人的力量再厲害也敵不過整個朝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手外自然有高手。還有,看你那表情肯定幫宮羽翰做了不少缺德事,你以為他以後能留你,你不知道有一句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
一旁的段修堯不應景的撲哧笑了,實則是在聲援友兒,用行動告訴別人他的立場。
眾人看向友兒的眼神都帶著怪異,因為友兒的變化越來越大,逐漸與之前判若兩人,但結合她所經歷的一切又合情合理。
慕容禪香從未變過的表情有了一絲動容,嘴角微微勾起,看向友兒的目光多了讚賞。
雪礀臉上有一點紅,有些窘色,在自己師父面前友兒實在不給自己留面子,更重要是在這群人面前,這群人是活生生的情敵。
友兒也一下子發覺自己口無遮攔,男人最好的就是面子,看著尷尬的雪礀有一絲不忍。一雙大眼閃過狡黠,唇角勾起,拉住雪礀的手,一張小臉兒可憐兮兮。“雪雪,難道你就忍心為了忠義任由這宮羽翰欺負我嗎?你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我怎麼辦?”**裸的臺階。
雪礀面色緩和了下來,坐回位置,心中有著感動,“我知道了。”
“嗯,那你說說給宮羽翰做了什麼勾當吧。”
“……”剛剛那絲感動盪然無存。
氣氛壓抑中透著詭異,雪礀最後掙扎了一下,最終拜倒在美人計下,心中癢癢,全因友兒暗地裡正用纖細靈活的手指撓他的手心。
“正南王,還記得你與友兒回宮不久便發生了北漠國侵擾軒轅城,而後轉戰阿達城之事嗎?”雪礀面色嚴肅。
眾人只覺得呼吸緊了一下,大家都是聰明人,聽了上句便能猜到下句。
宇文怒濤更是皺起濃眉,“當日接風宴上,太后將友兒留在宮中,當天夜裡便下急召命我回阿達城,難道此事與皇上又什麼關係?”他的心整個糾在一起,暗暗祈禱千萬別是他預想的那樣,皇上與帝國勾結?他……不想去相信。
雪礀嘴角勾起,將宇文的掙扎看在眼裡,笑容有絲譏諷,“那正是皇上與北漠國勾當的結果,皇上以幫北漠國賑災為條件命之派兵做戲,結果便是堂堂正正將你與友兒分開。”
眾人震驚,無法相信這竟然是皇上……他們南秦國的皇上做的決定,為了對付為國效忠幾百年的異姓王竟然勾結帝國。
宇文怒濤痛苦地閉上眼,如果之前還有一絲掙扎的話,雪礀的話就如同壓塌他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