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衝的眼神愣住了,思緒飛回很遠,飛回他出生的家族,飛回他童年的錦衣玉食,飛回家族受人迫害賣身為奴,也飛回了當年如何受奴隸主壓迫,又如何推翻了奴隸主通知。思考著寧曄剛剛的話,口中喃喃,“民如水,君如舟……比喻的確實恰當。朕每日想的都是如何當蒼穹國壯大,如何讓子民安居樂業,卻沒善待身邊之人,他們也是子民,朕這樣確實與當年的奴隸主一般。”
寧曄沒想過哥哥能這麼快接受她的勸告,一切如夢一般,一下子撲到納蘭沖懷中,撒嬌著。“就知道哥哥最好了,我就說嘛,哥哥一定能聽勸,姐姐不信,還是我贏了。”最後半句話是她嘟囔出來的。
納蘭衝將寧曄從懷中拉出去,“你剛剛說什麼?”
寧曄趕忙用手堵住嘴,“沒什麼。”一雙璀璨的藍色大眼睛心虛地飄向遠方。
“快說!”言辭激烈。
寧曄在他壓人的氣場下,一會便投降。“我說就是了……是……友兒姐姐和我說的,剛剛我勸你的話都是友兒姐姐之前和我說過的,還有那民如水,君如舟的學說,剛開始我還不懂,但是經姐姐解釋後就越來越覺得貼切,哥哥,你覺不覺得姐姐很聰明?”
納蘭衝一愣,“該死的路友兒,抓到她定然讓她生不如死。”咬牙切齒,牙齒咬得嘎吱作響,不過眸子已經越來越淡,那便是他逐漸平緩情緒的反應。
寧曄也幽幽嘆了口氣,低下頭喃喃自語。“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那麼設計姐姐,姐姐不會離開我的……”
想到這件事,納蘭衝更是憤怒,“納蘭寧曄,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做出那般不知羞恥之事,你還有個女兒家的樣子嗎?”
“哼,哥哥你還說我,友兒姐姐是多好的女子啊?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做妹妹的當然要為哥哥的終身大事操心,你看看你後宮那鶯鶯燕燕,無論從美貌還是品性哪個有姐姐的一半?哥哥的眼睛還不知被什麼迷了就是看不到姐姐的好,我能不急嗎?我簡直急死了!”
“那你一個姑娘家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
“哥哥,只要你上了她,她就跑不了了!友兒姐姐有什麼不好?容貌傾國傾城性格溫和柔順,滿腹詩論有大智慧,會各種各樣的知識彷彿萬能,如果說她天下第二便沒人能做這天下第一女,姐姐做我們蒼穹國的皇后又什麼不好?”寧曄氣得直蹦。
納蘭衝搖了搖頭,無奈道,“寧曄你還小,你不懂,這男女之事並非要長的漂亮才行,也並非聰明才好。”
“那要什麼?”寧曄不解,眨著藍色大眼迷茫看著納蘭衝。
“要一種感覺,那種獨一無二捨我其誰的感覺,那種時刻牽動……”納蘭衝說到這就說不下去了。
獨一無二、捨我其誰?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他心中除了寧曄這個親妹妹外,唯一的女人也許就是這路友兒了,雖然對她恨過,對她欣賞過,對她氣憤過,不過確實……她是唯一讓他心中惦念的女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應該是從南秦國皇宮樹林中那次偶遇開始吧。
“寧曄你先回去吧,我想靜一靜。”納蘭衝頹然坐回椅子上,神色凝重。
“哥哥,我……”
“回去。”納蘭衝的話重了些。
寧曄還想說什麼不過看到自己哥哥竟然用這種語氣對她,便一生氣跺一腳賭氣離開。
御書房寧靜,一側的火盆輕微噼啪做響,另一側的雕龍香爐鏤空處冉冉散出青煙,身著繡龍錦袍的納蘭衝愣愣坐在椅子上,濃濃的眉頭緊皺,不知在想寫什麼。
……
已經過了兩日,在密室中的路友兒只有三餐時間能見到人,而這人一定是柳如心。
柳如心將她安置在密室,友兒可以理解,院中人多眼雜,雖然此刻看沒有細作,不過誰知道哪一雙眼睛就會將她在柳府之事洩露出去。
這兩日,友兒除了吃飯睡覺外,便是拿著柳如心送來的書看著,慢悠悠地看,沒有什麼精彩之處,沒受到什麼其他,緊緊是為了打發時間罷了。
牆上的暗門又開,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友兒不用抬頭也知道又是柳如心將餐盒送了進來,她已經習慣了柳如心送來後,隨手收走上一次的餐盒便轉身離去,兩人都未說話,有默契一般。
這一次卻不然,將餐盒放下的柳如心並未有離開之意,而是站在桌旁低頭看著坐著專心看書的路友兒。
友兒被這視線打算,好奇地抬頭,對上柳如心平靜又略帶掙扎的眼神,那目若秋水,睫毛如蝶翼一般,挺直細長的鼻樑,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