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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根於心髒的痛苦讓安斯比利斯四肢發麻,剛剛還一分一毫都插不進去的兩具身體因為他的放鬆,而拉開了些許距離。
歐西亞反手抱住他,低聲說:“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走。”
安斯比利斯沒說話。他說的沒錯,從了一開始自己看管得比較嚴以外,後來黑貓擁有別墅進出的絕對自由,只要它每天晚上按時回來吃晚飯就行。那時候的他,只是將自己不曾給予歐西亞的自由和尊重寄託於它的身上,卻沒想到陰差陽錯,真的還給了歐西亞。
歐西亞撫摸著他的後背,緩緩地接下去:“但是我留下來了。”留下來,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你後悔與愧疚,看著你的痛苦與掙扎,看著你為了彌補而做的種種,然後,再也無法離開。
安斯比利斯的四肢彷彿重新獲得了力氣,重新將他抱在懷中,只是這一次,他保持著彼此都舒服的力道。
“對不起。”他終於低下高傲的頭。
歐西亞微笑著親了親他的額頭:“原諒你。”
解開心結的戀人終於進入了遲到了幾百年的蜜月期。
儘管戀人無法繼續維持身形,變回了黑貓,但是安斯比利斯嚴格遵照戀人制訂的選單準備晚餐。
“五香小龍蝦……酸菜魚……水煮魚……”一頭霧水的大廚放下選單,衝蹲坐在邊上監工的黑貓大總管露出無奈的表情,“起碼告訴我,我應該去哪裡搜尋選單。”
找到選單後的大廚憑藉著自己出入廚房多年的經驗,對選單進行了個性化的加工。
“別這麼看著我,我是嚴格按照選單做的……好吧,我加了一點點的奶油。你不覺得奶油蝦的味道很不錯嗎?既然是五香,加個奶油,變成六香不是更好?中國的運動員都喜歡叫六香呢。”
“……”
“這的確不是酸菜,可是這裡是埃及!我上哪裡去找中國酸菜?反正是酸的菜,青菜泡泡醋,味道應該也差不多吧?我還泡了兩遍。……不如你嚐嚐水煮魚,我確定它沒問題。”
“……”
“萬一有問題的話,可能在那一點點的黃油和咖哩粉上。”
“……”
當夜,黑貓坐在窗臺上,憂鬱地看著空中的月亮。
一個身影在廚房裡忙碌,過了會兒,一隻蝙蝠飛出來,落在窗臺上,與黑貓相依相偎。
黑貓瞄了它一眼,伸出尾巴,輕輕地拍了拍它的後背,彷彿在對它辛勤勞動做出嘉獎。
……
蝙蝠張開翅膀,也拍了拍它的。
小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有條不紊地過了下去。
一段時間是血族與血族,一段時間是黑貓與蝙蝠。
紅海景緻優美,有太多地方值得他們留下足跡。
安斯比利斯買了照相機,記錄彼此的身影。以前太自負,以為足夠強硬,就能製造一方固若金湯的密室,讓兩人無論歡喜、怨懟,愉悅、厭惡,都永遠地生活在一起,以致分開後,連像樣的紀念品都拿不出來。
遊客多的地方,經常能看到一個英俊的男人抱著另一個英俊的男人,對著鏡頭微笑,黑貓有時候會跳出來搶鏡,有時候會被那個英俊的男人摟在懷裡,做出各種各樣奇怪的姿勢——貓眼圓瞪的驚恐,眯眼微笑的滿足,飛腿攻擊的英武……
見鬼的!那還是一隻貓嗎?
遊客們紛紛拿出相機偷拍,可是一轉眼,男人們和貓都不見了。
……
果然是見鬼吧。
出於補償及懺悔的心理,大多數時候,安斯比利斯都在遷就歐西亞。
但是,世上總有一些事情是無法遷就的。
比如說——出軌。
歐西亞展開信紙,還未來得及落筆,就感到身上剛買的毛線開衫就要被兩道灼熱的目光刺出兩個大洞了。他抬頭看鏡子,安斯比利斯正大步走來。
“在寫什麼?”安斯比利斯從後面摟住他的脖子,手臂慢慢地縮緊,像一頭粗壯的圍巾,緊緊地箍住了歐西亞的脖子。
歐西亞不耐煩地拍拍他的胳膊:“你嚇跑了我的靈感。”
“寫情書?也許我可以給你點靈感?”安斯比利斯低下頭,嘴唇啄著他的脖子,且一路向下。
歐西亞道:“讓我安靜得待一會兒。”
安斯比利斯垂眸,嘴唇掀了一下,獠牙一閃而過。他喉嚨發出艱澀的吞嚥聲,臉突然埋在歐西亞的肩窩裡,手臂微微顫抖。
歐西亞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