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錯誤──但這只是莎拉個人的想法。先生,你得明白,我不想和你作對。”
“你在哭泣,因為內疚而落淚了,不是嗎?”
莎拉迅速把臉上的淚水抹乾,低垂下腦袋,甕著鼻子說:“請相信,這不是因為內疚,當然也不是同情,我只是對於這個淒涼的故事,產生應有的反應而已。”
墨不置信地瞪圓眼睛,用極其苛嚴的目光審視她,冷冷地說:“你在撒謊!為了逃離這裡,你試圖用花言巧語來欺騙我。”
“我沒有!”莎拉咬牙回瞪,一臉的坦然,“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無權干涉你的思想。”她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但是你要知道,懷疑我即是對你自身的否定。我從來不認為兩個人相愛是錯誤的,即使他們是兄妹。你認為我是在撒謊討好你,其實那只是你自己缺乏信心。”
“噢……噢!瞧瞧你說了什麼?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被觸及內心,墨勃然大怒,揪起莎拉的頭髮惡狠狠地往牆上撞去。“砰!”莎拉頓時悶了聲,血腥上湧,好半天也沒喘過氣來。
太糟糕了,她的身體無法動彈,吸氣困難,她快要死了……莎拉半睜著眼睛望著對方,脖子以一種彆扭的姿勢歪斜著,費力地、也徒勞地抓著墨的手腕。她望著這個自稱不幸的人。唉!每個人都擺著悲情的面孔,哀嘆“啊,我是多麼不幸”!可是最為不幸的那一個呢,她被一路牽引著走向墳墓,被土掩埋到脖子了,都還沒法吱聲哪!──可是這有什麼關係?特拉伊說了不會放過她,他的表情那樣認真。同樣是死去,在誰的手下都是一樣的。
她發現墨的眼神停留在她的頭髮上。那是一簇鮮豔的紅菊,紅中帶金,金中帶著令人窒息的絢麗。如果它們蓄成長髮,該有多耀眼呀!可惜貪玩的莎拉不懂得,一不留神喝了美人魚的泉水,便把它們糟蹋掉了。
紅色映在墨的眼珠裡,狂怒的他倏然鬆了手──像是被某種東西燙到了似的──嘴唇忍不住顫抖了幾下,卻什麼也沒說出來。他搖晃高大的身軀,把手握成拳頭,神情焦躁地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走動。
驀地,他抬起臉,一動不動,彷彿專注地傾聽著什麼,口中犯疑地嘀咕:“誰……誰破壞了結界?”他的嘀咕很快轉為咆哮,他大聲吼叫,莎拉的耳朵嗡嗡作響。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整個城堡發瘋似地搖晃起來。屋裡的長柄扶手椅東倒西歪,牆上的油畫紛紛掉落,廚房的盤子接二連三砸得粉碎。廚師們端著糕點,驚慌失措逃離現場;矮胖的侍女提著襯裙尖叫著從便桶上離開,手裡還揮舞著揉皺的糙紙;纖細的小妖精們抱成一團,從走廊的一頭飛到另一頭,撲哧撲哧扇下許多晶瑩的粉末;病床上的艾娜嘆息著翻了個身,喃喃說著胡話;特拉伊無動於衷緊握著她的手,默默注視她蒼白的小臉。
與此同時,在城堡外界的騎士薩克裡菲斯收起魔杖,稍稍調整氣息,顧不上替自己受傷的手掌治療,便飛快地跨進墨王的結界──在數十分鐘前,那原本是個完美的、牢固的結界,可如今卻破了一個難看的大窟窿,嗤嗤地冒著煙──薩克回頭對身後的獨角獸說:“你該走了,小姐,別和我呆在一起,這對你沒好處。”
獨角獸晃晃悠悠飄在空中,彷彿沒聽到似的。事實上自從薩克使用魔法強制破壞結界開始,她便始終張大了嘴巴,呆滯地盯著窟窿,不停地重複著:“噢!令人難以置信。這太可怕了……”
她的確從沒想過,竟然有人能夠在擁有治療魔法的同時,還能有如此巨大的破壞力。“我定是在做夢……看在老天的份上,一拳打醒我吧!”
―――不知什麼時候,城堡的主人──黯騎士墨從莎拉的視線消失了,就好像他從來沒進過房間似的。莎拉掙扎著站起來,傷口抽痛,每塊骨頭都軟得像天上的雲朵。她好不容易抵擋住一波又一波的暈眩,扶著床走了幾步,就在這時候,門發出“轟隆”一聲,連帶周圍的牆壁一塊兒坍塌了。
年輕的騎士薩克裡菲斯站在門口。
薩克看見了她──莎拉是完完整整的,啊,雖然狼狽不堪,至少還活著!他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所有的擔憂、自責和欣慰全然化成了柔和的微笑。
他伸出手向她說:“來,莎拉,把手給我。”
莎拉退後一步,警惕地瞪著他。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認得我了?”薩克走近她,想碰觸脖子一側的傷痕,卻被她躲開,薩克尷尬地放下手。“莎拉!你在怪我嗎?……對不起,我來得太遲了,你一定害怕極了,我很難過。但是不用再怕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