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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示河流,折線則是山陵。“這是軍陽山的地形,當時月宛的布軍是如此……”

他快速的在紙上畫了許多圓圈代表步兵,X形代表弓箭隊,Y則是騎兵。“當時你若耐住性子,等待最佳時機,採分進合擊,則可一舉擒住對方主帥,也可減少雙方軍土的傷亡。”

“古人日風林火山,你出兵向來能達到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的境界,然而不動如山的功夫,卻是不行。”

他這一番犀利的剖析說得她心服口服,只得嘆道:“唉,我看就算我打下了整個天下,你都還有得挑剔。”

風靜海說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始終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有……”

“將不可驕,驕者必敗。”她插嘴接下話。“這句話我聽你說過不下百遍了。”

停頓了一下,她不馴的說道:“驕傲又如何?勝的人就是會勝,不會因為他驕傲而失去用兵的手腕,反之,只會更有自信。再說,現下兵權盡在我手,就算我驕傲招忌,又有誰能奈我何?哪天皇上若真看我不順眼,也不敢動我分毫。”

聽見她如此狂傲的語氣,他不禁皺起了眉,沉聲警告道∶“紫瓏——”

“算了算了,”怕他再提起那套尊君的訓示,她偎向他,雙手撒嬌的環著他的肩。“別談這些煩人的宮廷事。”

她坐在他膝上,赤足在男子的淡紫浴袍下晃著,那模樣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名讓他撫養的小女孩。只不過,那時在他膝上捱打的時候多,和今日溫存旖旎的景象,有天壤之別。

風靜海輕擁著她,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和與甜蜜,其中卻又夾雜著一絲不安。他和紫瓏,將來還能有如此輕鬆玩笑的時光嗎?

不知為何,他心上湧起一股山雨欲來的莫名恐懼。

她卻對身旁男子的心事一無所知,拉長手翻著桌上堆疊的奏摺,皺眉說道:“你難道就不能稍稍放下一切,為自己想想嗎?啊!”前傾的身子失去平衡的歪了一下。

修長的手無聲無息的支住她的身子,風靜海淡淡的說道:“先擔心你自己吧。”

一陣涼風吹入,他忍不住輕咳了一下。

她詫異的望著他。“怎麼了?你從來不咳嗽的。”

和風靜海一同生活了十年,偶爾見他在四處奔波之後露出疲態,而內功底子極佳的他多半躺個一夜就沒事了,卻從未見過他咳嗽,只除了她人在外頭征戰的這兩年。

“沒的事。”他勉強鎮住了湧上喉頭的不適感,輕描淡寫的說道:“前些日子受了點風寒,沒有調理好,休息個幾天就沒事了。”

“我知你心繫國事,但——”她彎身在他的鬢邊落下愛憐的一吻,柔聲道:“別把身體給搞壞了。”

感覺到她柔軟溫熱的唇瓣,風靜海身子一顫,心中砰砰急跳,久久不能自已。

自小在宮廷長大,皇族規矩嚴格,處處以禮節來維持王室威儀,與人保持距離,就連親生母親也不曾稍稍擁抱過他,他何時承受過這股親憐蜜意?如此濃情對待?

而疏於與人互動,使得王族子弟在成年後,與異性的交往上產生兩種極端:一是放浪形骸,對女性予取予求,如英爵爺等一班年輕子弟;另一則是戒慎的深鎖心門,持身甚潔。而屬於後者的他,在冷然了半生,初嘗女性的溫柔時,心中乍然湧出的奔騰情感,自是難以言喻。

“紫瓏。”他輕喚著她的名,扶住她腰的大手逐漸潮熱。

“你準備何時向皇上提我們的婚事?”

聽到“皇上”二字,他身子倏地緊繃,神思猛地從濃情蜜意中抽出,臉上神情瞬間恢復了平日的冷然和深謀。

將他的僵硬和轉變看入眼底,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

“我知你最不願意的就是離開皇上,此事你感到為難,但,我也深知你最重責任與信諾,為了使你答應,才以天下為餌,這就是我的戰略,而力者為王,則是我的生存之道。所以……”

身子逐漸讓連日來的疲累給征服了,她的眼瞼慢慢的垂下——

“不管你情不情願,我終究還是得到了你啊。”她呢喃著。

況且,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能使你忘了小皇帝,得到你完整的心。

她心中如此想著,困頓的合上了眼。

風靜海抱起她的身子,緩緩走入寢房,悄聲放下了床前的紫紗簾帳,輕輕的為她拉上了薄被。

倚坐在床邊,見她平日英氣的容顏,此時露出略顯稚氣的睡容,他忍不住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