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
馬曉宇一嘆氣莫桐就醒了,託著臉看了他一會兒,站起來就去掐他的脖子。馬曉宇下意識地要躲,莫桐說:“別躲別躲,你不是要死嗎?我來幫你!你看你昨天汙染那麼一片花花草草多不厚道?”
馬曉宇說:“靠!”
“說實話你還想不想活了?要真不想我就不忙著給你輸液了,一瓶要好幾十塊錢呢。”
馬曉宇再嘆氣,“你彆氣我了行嗎?我腦袋暈騰著呢。”
“暈就對了。昨天豬血流了半盆,做血豆腐能吃好幾頓。”莫桐用吸管插在杯子裡遞給他,叮囑說:“只能喝一口,慢慢嚥,潤潤嘴巴就行了。”順手摁了鈴。
馬曉宇是真的喝了,不過剛吸了半口莫桐就快手抽出來了。護士很快就過來了,衝著馬曉宇又是掰眼皮又是量血壓,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嘟囔了一句,“年紀輕輕搞什麼割脈呀?都是女人的伎倆。”
莫桐非常贊同,“男的都是拿菜刀直接剁一隻手下來。”
話音落就糟了女護士狠狠一瞪。
馬曉宇嘿嘿笑,等護士走了,莫桐重新坐到床邊,把他虛軟無力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上輕輕握著,低聲問:“現在想開了嗎?”
“想開了,得好好活著,有臉有皮地活著。”
“給彪哥打個電話嗎?”
馬曉宇愣了一下,好半天搖搖頭說:“別打了,一盆漿糊。”
“有時候,社會上闖蕩得多了的人,和咱們腦回路走的不是一條道,你或許得換個想法,它就豁然開朗了。”
馬曉宇說:“我要的真不多,就是彼此真誠。”
可是真誠這一條,卻偏偏是最可貴最難得到的。
馬曉宇也沒敢對老教授這麼說,就說是半夜回家的時候在路上絆了一跤,正好摁在碎玻璃上,割斷了血管住院呢。老教授哼了一聲,想必是門兒清,但好在沒有多問,批了他兩週的假期,說養好了趕緊滾回去。
說實話馬曉宇被罵得通體舒暢,好像吃了排毒養顏膠囊似的渾身輕鬆。
莫桐在醫院陪了三天的床,出院就把馬曉宇接到他們的那座新房。看得出來,佈置得很用心,就連四眼都有一套木質傢俱。好吧,說白了是邵乾期間回老家的時候,和邵安熱血來潮一起用木板打的一件兩層的置物架一般的架子。四條腿撐著,兩層,四周定了幾條木棍做邊,兩層又都被莫桐加了棉墊。
四眼很喜歡這個陽臺上可以曬太陽的窩,尤其喜歡把自己塞到有點擠的第一層裡。馬曉宇進來的時候它就正前爪趴著地撅著屁股往外拱,拱了半天才擠出來,跑到馬曉宇面前蹲著搖尾巴。馬曉宇抓它的脖子說,“乾兒子,沒給你帶吃的。”
馬曉宇這邊兒還沒在沙發上坐穩呢,就有個小肉團哼唧哼唧從沙發底下鑽出來了,同樣的四眼蹲在面前仰頭看他。這一驚非同小可,馬曉宇剛剛恢復了點活力的身體瞬間就跳到了沙發上,抓著沙發背驚恐地喊:“我靠!乾兒子生啦!”
莫桐一手抓起小四眼看了看,嘖嘖嘴道:“你別說,還真像。”
小四眼哼唧哼唧地舔莫桐的手,四眼就蹲在一旁哼唧哼唧舔小四眼的屁屁。莫桐把小四眼放回去說:“小四眼可是名狗,阿拉斯加雪橇犬,邵乾花不少錢倒騰過來的。人有名字哈,叫莫小乞。”
“咋整這麼個怪名字?”
莫桐很無辜地眨眼睛,彷彿是問,怪嗎?一點都不怪啊。想了想解釋說:“邵乾的乾字一半拉,不就是乞?”
馬曉宇好險沒一口血噴出來,忍了忍終於沒有再二度失血。仔細看了看,這才從莫小乞身上看出那麼點金貴來。人家那四眼長得可比四眼文藝範兒多了,怎麼看怎麼都是土豪版的。
“你們現在也是富人了哈。”
“當初剛養四眼的時候邵乾就說了那麼一嘴,誰知道他還記著呢,還真給弄回來一隻。”
“行了,別在我面前秀恩愛了。搞的生怕別人不知道邵乾是個氣管炎似的。”
莫桐站起來衝他扭腰扭屁股,眼看著人都被自己氣得要翻白眼了,才施施然走近廚房去燉雞湯。
邵乾挺忙的,回家的時候還給帶了點補血的中藥草直接遞給了莫桐,換了鞋就站到沙發旁,盯著差不多盤踞大半個沙發懶洋洋躺在那裡的馬曉宇看了看,點點頭說:“放放血也好,據說能適當啟用造血細胞工作。”
馬曉宇翻白眼,繼續揉窩在自己肚子上的小乞丐。好吧,這是馬曉宇給這隻尊貴的阿拉斯加雪橇幼犬起的外號,既包含本名,又